景年预料的没错,陆景堂知晓那天发生的事情之后,他就被关了半个禁闭。
之所以说是半个,因为每隔两日还要去先生家读书,家里的骡车将他送去,晚间再接回来,陆景堂还特意跟林先生说过,不能放他出去乱跑。
景年很郁闷,他哪有乱跑了,那天的事情是意外,意外!
陆景堂才不管是不是意外,他只看结果,结果就是放幼弟出去耍,差点儿把自己耍没了。
景年被在家关了几日,阿娘带着两个姐姐去堂伯家里,他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可怜坏了。
好在陆景堂说话算话,之前说好带他出去踏春,几日后休沐,终于将景年放了出来。
景年拎着他的纸鸢,乖乖跟在兄姐身后,他今天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结束禁闭。
今日踏青采春的不独景年兄妹几个,还有陆景堂的好友并他们的女眷家人,没有长辈,都是年轻的郎君女娘,基本上就是他们自家姐妹。
大雍男女大防不如前朝那般苛刻,如他们这般,相熟的青年男女外出同游尚算常见。
尤其是在京城,风气开阔,三公主自组了一个女子蹴鞠队,身边还有女子护卫队,陆蓉歆羨万分,视其为偶像。
之前景年和两个姐姐,也参加过类似的活动,跟兄长同僚、好友家的女眷并不陌生,甚至陆萍还颇有几个聊得来的小姐妹。
景年被关在家中憋了几日,乍一出来,顿觉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其实他偶尔犯懒赖在家中不愿出门,待个十天半月也是有的,但自己待在家中不愿外出,和被关着不能出去,完全是两种感觉好伐。
今日天高云阔,微风徐徐,正适合放纸鸢。
景年的纸鸢是他在阿爹和兄姐的帮助下,自己做的。
纸鸢的骨架是阿爹给他扎的,蒙面的灯花纸是阿兄给他买的,灯花纸柔韧,阿兄给他勾了轮廓,阿姐帮他剪好。
他也试过自己动手,只是骨架做得不好,失了平衡,纸鸢飞不起来。
景年自己画了图案,每每踏春放纸鸢,总能看到许多飞燕图案,今年景年坚持不要飞燕,做了个小金鱼的纸鸢。
琴棋书画景年都有在学,只是年龄小,学的时间短,也没显露出如读书般出色的天赋,在这些方面表现平平。
不过好歹学过,画一个金鱼纸面还是没问题的,顶多就是画得不那么精细。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纸鸢是要上天的,离那么远,别人又看不清楚。
今天天气实在好,景年的纸鸢轻轻松松便上了天,乐得景年牵着线奔来跑去,没个消停。
陆蓉帮他举纸鸢,待景年的纸鸢上天后,她提着自己的纸鸢,等景年回来。
纸鸢想放起来,非得人牵着猛跑一气,来踏春的小女娘们即便想玩儿一玩儿,除非年纪特别小,否则不好拖着长裙这般跑的。
最好是家里兄弟或者丫鬟,先将纸鸢放起来,她们牵着线,控着风筝,偶尔慢跑两步不打紧,姿态好看,也能感受一下放纸鸢的快活。
“陆阿妹,我来帮你放吧。”陆景堂一友人走近,温声道。
“多谢张公子。”陆蓉连一句“阿兄”都不愿意叫,往后退了两步,毫不犹豫拒绝了:“五郎最喜放纸鸢,我等他回来。”
景年远远看见,牵着纸鸢跑回来,把他手里的线塞进陆蓉手里:“阿姐,你给我牵着,我把你的燕子给你放起来。”
男子摸了摸鼻子,讪讪离去。
景年很快将陆蓉的燕子纸鸢也放了起来,然后一鼓作气,又把陆萍的纸鸢也放上天,再把线轴给她们,让她们牵着玩儿。
陆蓉陆萍平日乐趣有限,放个纸鸢,可比景年高兴多了。
景年放了一会儿跑累了,将他的线轴也给了陆蓉,让她一并拿着。
陆景堂见他扯着衣领扇风,将他手拉下来:“当心灌了冷风着凉生病。”
他捏着帕子给幼弟擦了擦额上的汗,将水囊递给他:“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