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壮汉敲了景年一笔,竟还不满足,眼珠子转了转,要他手腕上的银手钏。
手钏是大姐姐送给他的,跟那些轻易给出去的钱不一样,景年舍不得给他。
书生看出景年的不舍,唇角翘起,干脆抱臂看起热闹来。
景年摸了摸自己的手钏,一副老实乖崽的模样,软绵绵地跟壮汉说:“手钏给你,阿娘会发现的,阿爹会报官,你别要我的手钏,我……我回家拿钱给你好不好?”
“不成,当我傻?你回去了还拿个屁钱!”壮汉虎着脸,嘲讽道:“还报官,官老爷会搭理你这几两银子的官司?先给你阿爹吃一顿升威棒。”
“才不会。”景年鼓了鼓脸颊,越发显得稚气:“我伯伯就是官老爷,他不打人。”
壮汉表情一僵,他的几个同伴也笑不出来了,一人低声同壮汉说:“老大,要不咱撤吧。”
刚敲来的这些钱,已经够他们兄弟几个喝一顿小酒了,真惹了官眷,恐怕不好收拾。
壮汉却有些不甘心,他一双眼打量景年片刻,觉得这孩子虽然长得极其出挑,穿着打扮一般般,身边连个随侍的下人都没有,说不定只是什么小官小吏家的亲戚。
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随便扔块儿砖头下来也能砸死个当官的,胆子那么小,还混什么街面。
他们这些人,欺行霸市,也是靠头脑的,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心里头要门清。
“小子,你伯伯是个什么官?说来听听,若是我听过,就不要你的手钏了。”
景年眨巴眨巴大眼睛:“郎中。”
“郎中?哪部的郎中?”壮汉追问。
听听,这京城的混混,见识就是不一般。
景年摇头:“不知道。”
壮汉思忖,一个郎中,从五品而已,若是工部或者礼部的郎中,大可不必害怕。
更何况,小儿丢的几两银钱,那些官老爷,还能舍下脸皮找五城兵马司的人?
但若是那不起眼的银手钏,真是什么长辈所赐的重要物件就不一定了,还是要钱保险。
这般一想,他心中大定:“你能拿多少钱与我?”
景年小受气包样儿,伸出一只手,竖三根手指头:“三两。”
他瘪着嘴:“我只有这么多了……”
三两……三两也行,够哥儿美酒美食饱餐一顿,还能去春香楼快活一晚。
壮汉越想越美,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景年觉得恶心,往后退了一步。
“跑什么?”壮汉面色一变:“你是不是想骗我?”
景年一副被小瞧了不高兴的模样:“阿兄说,君子无信不立,我说话算数,说回家给你拿钱,一定会给你拿的!”
壮汉大乐,拍着肚皮:“对对,你阿兄说得对。”
就喜欢这种傻乎乎的,读书读迂了的书呆子。
他一把薅过在一旁看热闹的白面书生,恐吓道:“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这个家伙打死,活活打死你懂吗?”
书生:“……?”
等等,等等!我不认识那个小郎啊!
然而景年已经喊着“我肯定会回来的”,头也没回的跑远了。
偷偷跟着溜出来的李士杰和薛忠宝两个,跟在景年旁边跑得气喘吁吁。
李士杰边跑边问:“五郎,你真要回去给他们拿钱啊?”
薛忠宝说:“五郎,你怎么不跟他们说你阿兄是哪个,陆阿兄那么厉害。”
景年一一回道:“当然是真的,我阿娘说,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抢我的钱,也得他们拿得稳当。”
“我阿兄厉害,他们又不晓得。”
薛忠宝说:“那我们现在去哪?去找陆阿兄吗?”
景年撇嘴:“阿兄今日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