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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戎低下头,与她眉心相抵,“原来你还有这番理解啊,我是不是要去郑参谋长面前透露透露。”
苏燕婷忍俊不禁:“请保持你冷静不爱闲聊的江政委形象。”
江戎微微抬起头,抬手做了一个拉紧拉链的手势。
“咱们家准备准备接待客人吧,戴厂长他要带着老婆孩子过来。”
苏燕婷这时跟江戎说起了另外的事,之前在电话里联系了戴厂长,戴厂长南下过几次,偏生这两年,南边是一年比一年变化大,别说是这边的经济特区了,人家非经济特区的小县城,都孕育出了“乌县集市”。
得知这一年苏燕婷在这边办了公司设了厂,盖了写字楼,还开了餐厅,戴厂长就说带着家人一同来见识见识,正好孩子们也要放暑假了,那就老婆孩子一起过来。
戴厂长一家子是搭火车过来的,原本戴厂长想坐飞机,三个孩子也愿意,偏生老婆杨佩佩不肯,害怕飞机出问题,飞机要么不出问题,一出问题,全家一起都没!
戴厂长就是被她这句“全家一起都没”给吓得心惊胆战,“那就搭火车吧,吓死人了,出门别说那些个不吉利的话。”
“只是让你注意着点。”
杨佩佩拿起大扇子扇扇风,心想这天也太热了些,大夏天的出门,着实让人遭罪,但也充满着新潮。
如今街上的人穿着打扮可新鲜了,五颜六色五花八门,戴个漂亮的太阳帽,鼻梁上架着哈蟆镜,花衬衫,一条喇叭裤,整个人跟杂志上的大明星一个样。
戴厂长这几年厂子里效益好,从代厂长变成了真正的戴厂长,腰包阔气来了,整个人红气缠绕,远比之前看着年轻。
还没做游戏机之前啊,他都有秃顶的迹象了,这会儿人好了,头发也养好了,为了见自己的老战友江戎同志,也为了嘚瑟一把,戴厂长特意留长了头发,还去烫了头发,就是那种时髦的,搞摇滚乐的那种松狮般的长发,狂野而自由。
当兵男人的发型规定的很死,要么短的不能再短,要么就是个牛气的大背头,想要跟上如今年轻人的步伐,留个时鲜的发型,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戴假发。
上火车之前,戴厂长还掏出一个圆形小镜子,摆弄摆弄自己的头发。
他老婆杨佩佩简直要看不下去了,“别摆弄你那头发了。”
边上孩子应和:“俺爸又要喷波斯了,好臭啊,快捂鼻子。”
孩子们口中的波斯实际上是喷摩丝,一种现下流行的头发定型啫喱。
杨佩佩:“妖里妖气的,你现上哪还看得出以前当了兵啊。”
“你不懂,我这是招人羡慕咧。”戴厂长摆了摆手,心想这是男人的浪漫,男人的时髦,尤其是即将去到老战友家做客,人家还住在军营家属区,在那群当兵的男人群中,他这样的发型是多么令人羡慕啊。
必须得去军区里显摆显摆,扎扎那群男人的心。
杨佩佩:“呵呵。”有什么可羡慕的。
虽然是这么想的,杨佩佩同样高兴的戴起了哈蟆镜,三个孩子同样是黑色的哈蟆镜,一家五口人,仿佛五双黑油油的大眼镜。
到了羊城,下火车,戴厂长的心情极好,以前家里的三个儿子总是惹他生气,现在最小的儿子,也读小学了,这男孩子年纪大了,人就听话多了,没有之前调皮。
或许是因为老爸做游戏机,跟亲爹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