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婷对这个称呼听着非常不习惯,提出抗议了好几次,人家还是执意地喊她“苏大学生”,见她对这个称呼反应越大,越是在一旁看乐子。
“大学生别不承认了嘛。”
“喊你一声大学生,你就好好应着。”
……
苏燕婷知道她们没多少恶意,同样也没多少善意,纯属看乐子的心态,实际上也并不在乎她做什么工作,只是希望苏燕婷能给她们茶余饭后添加一笔闲谈。
有个叫张乐乐的嫂子,她实在是“记性差”到离谱,每回见到她,都要问她一句:“苏大学生,你分配工作在哪里?”
苏燕婷回道:“毕业了,没有参加分配工作。”
“大学生不是包分配吗?你分在哪里?”
……
这样的对话发生过之后,下一回,碰见她打招呼,又是:“大学生,你分配工作在哪里?”
苏燕婷只有微微一笑,心想特么的在梦里。
有的人死认一个逻辑,无论旁人怎么说,她都只认自己最初的逻辑,这会儿苏燕婷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沉默是金,话不投机半句多。
人家问什么,就顺着对方的话,含糊几句算了,她这么问,不一定是真想知道她分配了什么工作,跟“你今天吃了么”一样,就是个打招呼的话。
“大学生不工作,吃你们家大米了吗?”
被问得多了之后,苏燕婷也觉得十分烦躁,若是再扯出什么计算机专业,人家要问得更多。
江戎忍俊不禁:“这是幸福甜蜜的烦恼。”
“离谱!”苏燕婷:“只有烦恼,没有甜蜜。”
“大学生了,不一般了,人家都是羡慕的。”自己有个大学生老婆,江戎也挨过不少盘问,问他有个大学生老婆是一种什么感受和体验。
苏燕婷好奇道:“人家羡慕你娶了个大学生老婆?”
“知道你是学计算机的之后就不羡慕了……”似乎数学计算这种东西,就是普通人的大公敌,他们平日里仰望数学家,可若是身边真有个“数学家”,那就要开始“叶公好龙”了。
有个搞数学的老婆旁,会让普通的男人害怕,怕这女人太精明了。
“要不我天天手上拿本数学书?人家再问我你分配什么工作,我就跟她聊数学题!”苏燕婷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以毒攻毒。
江戎:“你跟人家聊数学,人家不一定听得懂。”
苏燕婷:“我跟人聊小学数学题,认不得数学公式不要紧,听得懂人话就行了,我就问‘鸡兔同笼’。”
江戎莞尔。
小苏同志努力在大脑里思索小学奥数题,就用那些弯来绕去的数学题来考验外人。
第二天,就让她给逮着了机会,副食店多了一批新鲜的鱼虾,苏燕婷去买虾,中途遇上了那个“健忘症”张乐乐嫂子。
张乐乐梳着个小马尾,瘦长脸,脸颊旁几缕碎发,她笑容很憨厚,每次笑起来,眼尾都会像鱼尾巴一样,一层层地散开,明明她年纪也不大,一笑那鱼尾纹非常夸张,更让人觉得笑得淳朴。
她人也很热情,今天见到苏燕婷,果不其然,又是一句:“苏大学生,真巧啊,碰上你了,跟大学生吃一样的鱼,咱孩子也跟着沾沾福气,变聪明些,将来也考个大学……”
苏燕婷很淡定地听她拉家常,瞎叨叨,类似的话,她都叨叨过好多回了。
“苏大学生,你分配工作在哪里?”张乐乐又问出了这个问过好几次的问题,她脸上仍在微笑,透着三分憨厚,又隐约透出一种小人物的精明和促狭。
苏燕婷总是不明确地回答自己分配了什么工作,让张乐乐猜测她心里有鬼,或许分配的工作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亦或者是有别的什么毛病,或者说是她考上了大学,但是没有成功毕业,退学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影响她八卦的心思,人啊,就是有点劣根性,人家过得差了,同情心泛滥是真同情;人家条件好了,优秀,又忍不住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