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没有想到他还活着,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夜晚,在叛军随时有可能将所有禁军尽数射死的时刻,忽然发现己方有这样一位强者,足以提升禁军残存不多的士气。
所以才有那一阵雷霆般的欢呼。
王十三郎走到被烧的焦黑的山门下,缓缓坐到石阶上,接过身旁启年小组一名成员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水,露出那张明朗的,英俊的面容。
他咧了咧嘴,露出满口健康的白色牙齿,望着黑夜里的那边,望着叛军所在笑了笑。
十三郎,真猛士也,今夜学会用尸首来挡箭,已不算是莽夫了,若范闲在此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做如此慨叹。
…………得得马蹄微响,叛军阵营一分,行出几匹马来,当先一匹马上坐着一人,此人浑身上下笼罩在黑衣之中,将面容也遮住了。
燕小乙的亲兵不知这位黑衣人是谁,但只知道燕大都督严令,此行战事,皆由此人指挥。本来亲兵们虽严守军令,但心中依然有些不服,但直到穿山越水来到东山脚下,这位黑衣人军令数出,分割包围,将禁军打的落花流水……都是很简单的一些命令,都是很直接地一些布置,却极精妙地契合了大东山脚下的地势与黑夜的环境,这位黑衣人用兵……真真如神。
事实证明一切,此时场间五千名长弓兵望向那位黑衣人的眼神,除了敬佩便只有畏服,就算先前那让人不解的忽然收兵军令,也没有人再敢置疑。
黑衣人身材高大,坐在马上更显威武,只是可惜被黑衣笼住,看不到他真正的面容,和那些隐在黑衣下的威势。
黑衣人远远看着山门下那个浑身是血,白齿如玉的年轻人,一道声音从黑布里透了出来,十分感叹。
“壮哉……杀了三次都没有杀死他,真乃猛士,若此人投军,不出一年,天下便又多一猛将。”
黑衣人忽然微笑了起来:“不过大势已成,匹夫之力,何以逆天?只是有些可惜,再过些时,这位壮士便要死了。”
他身边忽然有人叹息了一声。黑衣人转头望去,温和询问道:“云大家可是惜才?”
叹息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东夷城四顾剑首徒,一代剑法大家云之澜!
范闲果然没有料错,东夷城果然派出了他们最精锐的杀手队伍来帮助长公主的叛军,而且竟是云之澜亲自领队!
云之澜看了身边的黑衣人一眼,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这句话。因为场间所有人,只有他知道那个浑身血水,却依然坚强地保持着笑容的年轻人是谁。
那个人不是监察院的官员,甚至不是庆国的子民!他是王十三郎,师尊最疼爱的幼徒,自己最成材的小师弟。
“都疯了吗?”云之澜自言自语,喃喃说道。他心里想着,既然师弟知道师门派了人来,为什么还像一只猛虎般守在山门处?他究竟在想什么?
“师尊派你去跟随范闲,却不是让你真正成为范闲的助力”云之澜看着远处山门下的那个血人,在心里无比困惑想着:“行一事便忠一事?甚至连师门的利益也不顾?这究竟是疯狂……还是师尊最欣赏的明杀心姓?”
“不疯魔,何以成活?”黑衣人淡淡回答云之澜的感叹。
云之澜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虽然他不清楚小师弟为什么会如此做,但身为剑庐传人,他尊重小师弟,所以不会在这名黑衣人的面前,泄露小师弟的底细。
他不知道这位黑衣人究竟是谁,但眼下所有的队伍,皆是由此人统领,而且旁观许久,他必须承认,这个黑衣人的用兵确实了得,绝无行险妙手,全是一步步稳扎稳打,却是将整支叛军的资源调配到了一种接近完美的境界,没有给庆国的禁军丝毫反击突围的机会。
云之澜带着剑庐大部分的高手倾巢而出,配合燕小乙亲兵大营行事,双方配合本来有极大的问题,如果山上的监察院六处剑手或者是那些武艺高强的虎卫突围,不是那么容易完全封住。
可是骑在马上那位黑衣人,却似乎拥有一双可以看清战场上一切细节的神眼,在突袭之初,便强行命令东夷城的高手去往一个个看似不起嫭的地方设伏。
最开始的时候云之澜不明白,但当一次次狙击在黑暗中发生,当大东山上一次次突围被这名黑衣人的手腕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