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和大皇子都是聪明人,当然听出先前两句话里,范闲与王妃就进行了某种程度上的试探,不由面面相觑,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这两位真累。
四人落座闲话不过数句,范闲便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摇头说道:“我便说今天来早了,婉儿非要催我。”
“人都齐了,就等你。”大皇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新晋公爷的面子大,让两个王爷等你。”
范闲微微一怔。
“太子殿下今天不会来。”大皇子解释了一下,说道承乾已经送了份重礼过来,而二皇子、二皇妃与弘成兄妹二人此时早已坐到了后园。
太子不来让范闲的心里轻松不少,他也清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太子的身份不同,乃是国之储君,虽然这两年的位置看似有些动摇,可位次依然高在诸皇子之上,皇族家庭聚会,请肯定是要请他的,但是他也不方便过来。
婉儿惊讶说道:“二哥他们都到了,那我们还坐在这儿干嘛?”
这不是问的蠢话,而是刻意削弱大皇子说出那话时,对厅内气氛造成的不良影响。大皇子听着婉儿说话,笑道:“我们这就过去吧。”
然后他看了范闲一眼。
范闲苦笑一声,心想来都来了,难道你还怕我玩一出大闹王府,痛打二殿下?一面想着,一面起身携着婉儿往后园里走。
大皇子夫妻二人同时摇了摇头,心想范闲这厮还真是没有作客的自觉,也跟着往后园行去,只是出厅时,王妃想到了范闲与自家王爷私底下的勾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旁的大皇子叹了口气,心头颤了一颤。
…………这座王府是前年时节奉旨钦造,主要为的就是两国联姻所用,为了体现庆国脸面,王府修的是毫不节约,专门豪奢,占地极为广阔,一行人往园里走了许久,才远远看着一个临湖的花厅,里面隐隐传出说话的声音。
湖并不大,今曰天气比昨曰稍好,水面之上的薄冰片片破碎,却没有法子荡开,随着湖水一起一伏,反射着天上层云里的淡淡灰光,看上去就像无数片宝石一样。
而那花厅也格外精巧,临湖的三面的黑木窗格密封的极好,里面又悬着挡风的棉帘,偏在正中间约摸半人高的位置,开了一道细狭的口子,上面镶着内库出产的上等玻璃。
如此设计,既可以让湖上的寒风干扰不到年轻贵人们的兴致,又可以透着窗户欣赏一下冬曰里的美景,颇见心思。
范闲望着便笑了起来:“我喜欢这个地方。”
“喜欢以后就多来,又不是外人。”大皇子眼睛看着前面,不知道这外人二字有没有更深的意思,说道:“这府里最初还要堂皇些,只是我不喜欢,好在王妃有巧心思,修改了许多,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你若真的喜欢,就得去拜拜她。”
范闲回头看了王妃一眼,笑着没说什么。
大皇子略微有些骄傲说道:“旁人说我惧内也好,如何也罢,反正她喜欢什么,我总要给她弄了来,便说这沿着花厅的一圈玻璃,便花了我不少银子……”
王妃听着这话心里喜欢,在范闲夫妻面前又有些挂不住脸,悄悄剜了他一眼。
大皇子呵呵笑着转了话题:“说到这玻璃,还真是贵,说起来,你如今也是内库的大头目,以后再要换玻璃,你可得卖我便宜点儿。”
范闲求饶道:“我说殿下,您就饶了我吧,堂堂一位大将军王,眼里还把这点儿玻璃放眼里?甭说便宜这种话,以后你要内库里什么东西,写封信过来,我给你置办。”
大皇子反而不喜,摇头说道:“内库要紧,你替朝廷挣银子都要花在河工边患上,可不敢在这里吃好处。”
范闲知道大殿下就是如此忠耿的人物,也不意外,笑着说道:“只是你拿玻璃来讨好大公主,只怕以后可就要花大钱了。”
大皇子异道:“如何说?难道我这院子里用的玻璃还少了?”
王妃在一旁掩嘴笑着也不说话。
范闲嘲笑说道:“大公主自幼可是生长在北齐皇宫里……您是没去那皇宫逛过,大殿的顶上一溜用的全是玻璃,天光可以透进去,映到青石玉台和台旁的清水白鱼。”
大皇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