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衣剑客出手,那位王公之后,隐藏了许久的小太监,看见皇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后背,想着那柄离自己不到一步,藏在木柱里的匕首——他认为这是上天给自己的一个机会——面对这种裸的诱惑,矢志复仇,毅然割了小入宫的他,怎能错过?
…………皇帝陛下一个荒唐的放火开始,所有隐藏在黑暗里面的人们,敏感地嗅到了事件当中有太多的可趁之机,刺客们当然都是些决然勇武之辈,虽然彼此之间从无联系,却异常漂亮地选择了先后觅机出手,正所谓帮助对方就是满足自己,只要能够杀死庆国的皇帝,他们不惜己身,却更要珍惜这个阴差阳错造就的机会。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走的格外决然和默契。
————————————————————深夜里的广信宫,范闲躺在床上,望着床上的幔纱,怎样也是睡不着,伤后这些天在皇宫里养着,白天睡的实在是多了些。
宫中的烛火有些黯淡,他双眼盯着那层薄薄的幔纱,似乎是想用樱木的绝杀技,将这层幔纱撕扯开,看清楚它背后的真相。
婉儿已经睡了,在大床上离自己远远的,是怕晚上动弹的时候,碰到了自己胸腹处的伤口。范闲扭头望了她一眼,有些怜惜地用目光抚摩了一下她露在枕外的黑色长发。宫里很安静,太监都睡了,值夜的宫女正趴在方墩子上面小憩,范闲又将目光对准了天上,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只是嘴唇微开微合,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他是在对自己发问,同时也是在梳笼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西胡的刺客,隐藏的小太监,这都是留下死证活据的对象,所以监察院的判断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黑夜中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看上去有些怪异,“可是影子呢?除了自己之外,大概没有人知道那名白衣剑客,就是长年生活在黑暗之中,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六处头目,庆国最厉害的刺客影子。”
他的眉毛有些好看地扭曲了起来。
“神仙局?我看这神仙肯定是个跛子。”他冷笑着,对着空无一人的床上方蔑笑着:“皇帝想安排一个局,剔除掉叶家在京都的势力,提前斩断长公主有可能握着的手……想必连皇帝也觉得,我把老的太狠,而且他肯定知道自己年后对信阳方面的动作。”
范闲想到这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是伤口疼痛引起的,还是想到皇帝的下流手段而受了惊,心想着:“陛下真是太卑鄙,太无耻了!”
“那你是想做什么呢?”他猜忖着陈萍萍的真实用意。“如果我当面问你,想来你只会坐在轮椅上,不阴不阳地说一句:在陈园,我就和你说过,关于圣眷这种事情,我会处理。”
“圣眷?”
“在事态横生变故之后,你还有此闲情安排影子去行刺,再让自己来做这个英雄?”
“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身为庆国第一刺客,影子能够瞒过洪公公的耳朵,这并不是一件多么难以想像的事情。只是范闲不肯相信,影子的出手,就单纯只是为了设个局,让自己救皇上一命,从而救驾负伤,获得难以动摇的圣眷,动静太大,结果不够丰富,不符合陈萍萍算计到骨头里的姓格,所以总觉得陈萍萍有些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而且你并不害怕我知道是影子出手。”范闲挑起了眉头,“可是如果说你是想行刺皇帝,这又说不过去,先不说忠狗忽然不忠的问题,只是以你的力量,如果想谋刺,一定会营造更完美的环境。你想代皇帝试探那几个皇子?我艹,你这老狗也未免太多管闲事,而且皇帝估计可不想这么担惊受怕。”
想来想去,他纠缠于局面之中,始终无法解脱,只好叹声气,缓缓睡去,但哪怕在睡梦之中,他依然相信,母亲的老战友,一定将内心最深处的黑暗想法隐藏的极为深沉,而不肯给任何人半点窥看之机。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神仙局。”陈萍萍坐在轮椅上,对着园子林间那位蒙着眼睛的人轻声说道:“你也知道的,五册上面提到的盐商之死……之所以那个抢烧饼的老头儿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盐商,是因为府中的家丁护卫早就已经被那些姨娘们买通了,他们很乐意看到有人帮助他们做这件事情。”
“而那老头会对盐商下手,也不是因为许多年前,盐商打了他一记耳光那么简单。”
“准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