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就饶了小的吧。”一见林婉儿死活不依的催稿神色,他再不敢呆在房里厮磨,屁股冒烟推门躲了出去。
——————————————————————像见鬼一样落荒而逃的范闲,在宽阔的宅院里穿行,直到遇上几拔掩面而笑的丫环,他才觉得有些不妥,咳了两声,想表现出一代名人,一代名臣应的风范,但身子直了不到一刻,却又马上缓了下来。他咬牙想着,既然打小就确定这世要漂亮的活,何必再去管那些人看目光,他闷哼一声,哼着小调,跳着恰恰便拐进了自己的书房。
与妻子的一番对话虽然家常,但却得到了几点有用的信息,只是范思辙这些天的动静确实有些奇怪,范闲皱着眉头,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接着想到石头记的问题,才想到北齐皇帝将消息封锁了起来,自己承他的情,看来总要抄一章寄过去才好,只是自己是石头记作者的事情终究瞒不了多久,他决定不用监察院的秘信线路了。
坐了不到片刻,房间外的天光还没有全盘暗淡,言冰云已经如约而至。范闲看着他递过来的案卷,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他今曰先是审看沐铁递过来的卷宗,与史阐立定下基调,接着去“老宅”办事,回来哄老婆,这时候又要与小言公子说话——短短一天时间,做这么多事情,看来这所谓“权臣的养成”果然是一件很辛苦的活路。
“你要我逮的人我都已经逮了,不知道对你的工作有没有什么帮助。”范闲没有看案卷,只是淡淡地询问着,前一阵子的“打老鼠”看似没有触及京都的官场,但实际上却在大量冗余案件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二皇子暗中的势力,也试探姓地拘了两位官员,因为言冰云认为那两名官员品阶虽低,却是查证二皇子与长公主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的重要人物。
言冰云坐在椅子上,面色冷静,指指他面前的案卷:“已经得了。”
范闲大惊,说道:“这么快?”他也懒得再看案宗,直接问道:“结论?”
言冰云冷冷说道:“信阳每年往北齐和东夷城走私的数目极大,表面上的亏空是由东宫太子那边造成,但实际上最大的一笔数目,都是经由明家交给了二皇子,用来收买朝中的官员,结交各路的封疆大吏,所以大人的判断不错,二殿下的背后就是长公主。”
范闲皱眉道:“明家?崔氏的姻亲明家?”
“正是。”
“这么大一笔数目,是怎么从内库调到二殿下手中的?”范闲请教道。
“当然不能走京都的线,是从江南那边绕过去,中间由几家皇商经手之后分散,由下而上,再由二殿下统一支配。”言冰云看了他一眼,“过程很复杂,写在案宗里,大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直接看就好了,用说的话比较复杂。”
范闲没有理会他语气里对自己能力的置疑,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说男翁迥芰俊?
经它这么一提,段无及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努力的凝神观察周围疯狂涌动的星云,可是他现在的精神力有等于无,能够吗?”
范闲反问道:“长公主与二皇子做的如此隐秘,但是我们却轻易查了出来,难道你以为宫中不知道?咱们那位陈院长能不知道?”
“宫中就算有所警惕,但一定手上也没有实据。”言冰云缓缓低下眼帘,“大人不要忘了,一处死去的头目朱格,一直是长公主的人。这个案子,如果不是大人如今独掌一处,而其余的部门全力配合,根本不可能查出来……所以如今的情况是,大人如果真的将这案子揭开……京都必将大乱。”
他说的很冷静,但范闲却从话语的背后听到出一丝冷酷——能这么快查出来,除了监察院恐怖的资源之外,有很大的程度依赖于言冰云那超绝的能力——而很明显,言冰云并不愿意自己查的案子让一向表面太平的庆国朝廷因此大乱。
归根结底,言冰云并不是忠于范闲,而是忠于陛下,忠于庆国,忠于监察院。
范闲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压下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吗?”
言冰云摇摇头:“我只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被掀开,您的夫人一定是最为难的那位。”
其实绝大多数上层人物,都知道范闲的妻子就是长公主的女儿,只不过没有人说过而已。如果范闲立意要把这件事情捅破,毫无疑问,不论从哪个方面讲,宫中的皇帝陛下都要做出异常强悍的反应,而林婉儿的处境不免会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