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女方家,虽然不知道这事成不成,但他们还是在刘媒婆的建议下,带了半斤红糖作为上门礼。
半斤红糖,在这时候,也不算少了,这时候乡下人家,逢年过节走礼送红糖,都是二两二两的送的,多了是要心疼的。
刘媒婆原本还以为跟他们一起去刘家村的时候,能蹭上一辆牛车,不过很显然,她想多了,秦江秦河两兄弟,就没有一个会赶牛车的,秦溪就更不用说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除了郁郁葱葱的松树外,其他的东西,基本上是没什么看头了,不是枯黄一片,只等来年生根发芽,焕发新生,就是光秃秃的枝丫,叶子全都掉光了,得等到明年春天才会抽新芽,长新枝。
这时候才不过早上九点多,田间地头虽然有一些人,可跟往常上工的时候比起来,零星散落着的那几个人,简直是不值一提,完全没有可比性,那时候多热闹啊!
今天才正月十六,大家这时候都很闲,聚在一起,不是唠嗑聊天,就是打牌吹牛,也没别的事干了。
今年的天气虽然还是那么的冷,可雪下的少,小雪虽然没怎么停,可大雪是没下过的,这田间地头,就没怎么冻过,等开春了,今年地里孵出来的虫子,肯定会比往年多的。
要是天一旱,可能会出事,有经验的老农,把地给挖开,看到底下没有被冻死的虫卵,就已经在发愁了。
乡下人家,靠天吃饭,经不起任何的风浪。
一行四人脚步轻快的走到刘家村,秦溪以前没来过这里,这就导致,她看什么都觉得很陌生,而且,身边除了两个哥哥,没有别的熟人,在这个陌生的地界,她觉得自己的安全感不是很足,就很想走,走回她圈好的,自认为熟悉的地界,哪怕是在陈惠村的林子深处待着,她觉得也比这要好。
这就要牵涉到一个地盘的归属问题了,她跟两个哥哥的户口,现在是被划归到陈惠村辖下的,也就是说,她现在是陈惠村的人,自然,归属于陈惠村的林子,也是有她一份的,归属感这不就来了吗?
至于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满满的陌生感,让她觉得非常不自在。
“我们刘家村可比你们陈惠村那小村子大多了,陈惠村现在都只有十几个知青,我们村可是有二十多个,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认识的。”
说到自个村子大的时候,刘媒婆还是蛮自豪的,毕竟住在大村子里的人瞧不上小村子里的人,那都是正常的,谁让他们人少呢!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大村子里的人过的日子,就比小村子里的人要好,具体还得看人。
“没有,知青都是从全国各地报名来的,哪会那么巧,刚好我们认识的人就在这当知青。”秦河摇头,虽然他有好几个兄弟都下乡了,可天各一方,他反正是从来没想过,会在刘家村看到他们的身影。
这种概率,小的不行,还是不报希望为好。
“那是,熟人不熟人,那都是要靠运气的。”不得不承认,当秦河说他们在这里没熟人的时候,刘媒婆打从心眼里松了一口气。
自己侄女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别人说闲话,还能说是街坊邻居看不得他们家日子好过,故意酸他们家,可要是他们有相熟的人在刘家村当知青,那熟人说的话,可信度就非常之高的。
“我们一大家子人都还没分家,现在虽然没住在一起了,可还在一个大锅里吃饭,我婆婆,也就是刘梅奶奶,她老人家还在呢!”
“她老人家,就是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定海神针,有她在,我们这个家,就散不了。”
别看她现在是笑着说的话,但是实际上,心里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她难道不想分家吗?
明明大家都另外起了房子,各住各的了,可偏被刘奶奶要挟着,她要求一大家子人必须在一个锅里搅和着吃饭,这样,才像是一家人,可想而知,她们妯娌之间的关系有多紧张。
人多人少,多吃多占,婆婆偏心谁,心里面更看得起谁,一直都是她们争论的焦点,妯娌三个,现在的关系虽然说面子上还过得去,可谁知道,对方私底下有没有把自个说的糟污不堪。
“那也挺好的啊!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住在一起。”秦河压根就不知道内情,看刘媒婆脸上带着笑,想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