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苦味让江灵儿嘴里直泛酸水,她一口气灌进胃里,残留在喉咙的药渣让她咳嗽不止。
“你慢点……”
阳光从外头洒进房间,光线里的灰尘漫天飞舞。窗外的枯叶在角落被扫成一个小堆。
这样惬意的午后……在她的记忆里,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好像一直在忙着什么,到底是在忙什么呢?
江灵儿抿着嘴里化开的甜丝丝的饴糖,支起身子半躺在床上,侧着眸子,看着熬药的火苗不断舔舐着药壶。
“那劳什子符峰,早知道会弄得你一身伤,就不去了!”闫淑恶狠狠地捶在软绵绵的绣花靠垫上,一脸怒气。
“我是,怎么受伤的?”江灵儿的唇瓣苍白得近乎透明,头上的纱布层层缠绕,透出点点血迹。
“铛!”
闫淑手里的银盆摔在地上,她惊讶的张大嘴巴,大手左右晃动,“灵儿,你你你你你你……被打失忆了?!”
“好像是,我怎么受伤,受伤之前发生了什么,都记不太清楚了。”
“那狗东西!”八尺女修腾的起身,毛发直直竖起,洁白的脸蛋涨得通红,“我今天就去找亲传,我倒要看看那小贱蹄子还有什么话好说!”
江灵儿连忙伸出手臂想拦住她,却因为太过虚弱而伸不直,焦急之下竟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淑,阿淑不要去,咳咳咳。”好不容易平复一会儿的伤口被她咳嗽的动作撕裂了一点,头上的纱布渗出血迹。
闫淑脚步急急一停,连忙递给她一条帕巾,“我的祖宗你干嘛哟!”
孱弱的少女眼睫垂下,因为咳嗽,她苍白的脸上氤氲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见此,闫淑也不敢动了,生怕她又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先跟我说说,阿淑……不着急。”
“你……唉,好吧。你还记得江吟雪吧?”
“记得。”
“她在你最后一场比斗顶替了杂役弟子和你打,然后灵儿你的符箓艳惊四座,当场就被符峰外门长老看中要收你为徒,结果被掌门亲传横插一脚……这个,你还记得吗?”
江灵儿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然后那江吟雪像疯了一样,直接把江长老给她护身的符箓砸在你身上。还好掌门亲传来得及时,给你喂了一颗明尘丹,还亲自护送你回来……”
闫淑面带一丝丝敬佩和向往,“掌门亲传还说呢,等灵儿你醒来后要第一时间去见他,不然内伤疗不好会落下病根。真是位有责任心的好难修,难怪那么多女修倾慕于他。”
江灵儿笑了笑,揶揄道:“那你刚刚是想见他,还是着急我的伤势啊?”
“呸,你这没良心的妮子,竟然笑话起我来了!”闫淑脸上罕见地带了点羞意,作势要打她,却终究没舍得,只轻轻拍了她一下。
“嘀嘀嘀……”
挂在床檐上的身份牌亮起一阵阵白光。
“咦,屋外有人来了。”闫淑好奇地别过脑袋,走向门外,“我去开门。”
江灵儿又支起了一部分身子,背靠在床头直坐起来。
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灵,灵儿,你看谁来了?”闫淑声音带着一点磕巴,语气含着隐隐的雀跃。
赵行聿一袭月青色长衣,冰冷孤傲的眼底一片平静,在他的长靴走到在屏风边缘时,闫淑拦住了他。
“掌门亲传,女子闺阁怎能擅闯?”
他止住了脚,似乎也觉得这样太过唐突,于是后退了几步。
“我有要事想询问赵道友,需得我俩面对面……此事,与我而言十分重要。”
江灵儿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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