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减弱,八名□□着上身的精壮汉子脖跨羯鼓鱼贯而入,绕着弥妮娜舞了一圈后,散向各个席位,击鼓高歌,客人们纷纷离座起身,和舞者们一同飞旋起舞,高台上的苏飞章兴致最高,第一个下场,双臂平举,身体飞旋像个陀螺,竟然是个胡旋舞的高手。
舞了一圈,苏飞章觉得不过瘾,又拉着池太守和夏长史一同下场,本想再去拉花一棠,不想花一棠先发制人,噌一下跳起身,好似一条白泥鳅在舞者中钻来钻去,溜到了凌芝颜身边,屁股一怼,也挤了个位置。
方刻:“喂!”
靳若:“太挤了!”
凌芝颜:“四郎难道不下场舞一曲?”
“扬都人人皆知,花家四郎一舞倾城,万人空巷,可惜今日我这身衣裳太过繁琐,不适合跳舞,”花一棠端起酒盏品了一口,“甚是遗憾啊。”
林随安:“……”
靳若:“姓花的你不吹牛会死啊?”
不得不说,胡旋舞的气氛太好了,再加上苏氏家主亲自下场,平日里唯苏家马首是瞻的世家子弟自当奉陪,一时间,满场热舞,满场热汗,放眼望去,苏氏只有苏意蕴一人留在位置上,世家弟子只剩花二木、吴正清和西城钱家,以及林随安这帮看热闹的和刘青曦。
“瞧见跟在苏飞章屁股后面的那两人了吗?”靳若指着人群,“长得像胖头鱼的是城北王氏的家主王景福,做米行的,瘦的像玉米杆的是东城马家的马开成,做茶叶生意的,这两家与苏氏走的最近。”
“那个是谁?”林随安指着一个弥妮娜身侧的一个男子问。
那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油头粉面,抖着全身的肥肉,拼命想贴到弥妮娜的身上,被男性舞者数次挡了回来。
靳若眯眼瞅了半晌,“这货长得跟发|情的肥鸭子一样,谁啊?”
凌芝颜默默将筷子从鸭肉毕罗上面挪开了。
花一棠:“小靳若你什么眼神,分明像发|情的羊油。”
方刻默默收回了伸向烤羊排的手。
刘青曦噗一下笑出了声。
“刘娘子认识此人?”林随安问。
“咳,他是王景福的堂弟,王景禄。”刘青曦放低几分声音,“好酒、好色、好赌,是益都城内有名的——咳,纨绔。”
众人纷纷向花一棠投去鄙夷的眼神。
花一棠呼呼啦啦摇起了扇子,“切,若是在扬都,他这般长相容貌家世气质,连纨绔的边儿都沾不上。”
众人狂翻白眼。
刘青曦乐不可支。
这场热情奔放的众人群舞足足跳了三首曲子才作罢,苏飞章很是尽兴,携手池太守和夏长史再次登台入座,左右一看,没瞧见花一棠,再一看,发现花一棠竟然换了个位置,连连拍腿呼道,“花参军怎么去了下座,不妥不妥,十郎,速速请花参军回来上座。”
“是,家主。”苏意蕴抱拳,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一步一步,慢悠悠穿过整个庭堂,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走得近了,林随安看到了苏意蕴脸上挂着的笑,标准的皮笑肉不笑,再瞧花一棠,勾着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典型的笑里藏刀。
苏意蕴躬身一礼,“花参军,请回去上座吧。”
花一棠啪甩开扇子,“凌司直都在下座,我一个从七品的参军,怎么敢去上座?”
苏意蕴:“凌司直的位置也在上座。”
凌芝颜噎了一下,“呃——凌某与方仵作尚有案情要探讨——”话说半句,方刻一记威风凛凛的冷眼扫了过来,凌芝颜迅速改口,“净门少门主也在下座——”
靳若飞快接口,“我师父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林随安:“……”
喂喂喂,火怎么又烧到她身上了?!
苏意蕴眸光一动,“林娘子若是不弃,不妨一起——”
“免了。”林随安摆手,“我喜欢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