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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2 122
成竹道,“诸位有所不知,白嵘患有头痛病,导致他性情阴晴不定,这几年尤为暴躁,常有打骂下人之举,对上门看诊的大夫也口出恶言,广都城里的医馆换了好几个都不满意。铁海是最近几月才开始为白嵘看诊的,听说案发前几日二人曾发生过口角,车某以为,这就是白嵘杀人的动因!”



花一棠颇为诧异看了白向一眼,“可有此事?”



白向低头,“阿爷的脾气的确不太好。”顿了顿,“都是被你大哥花一桓气的……”



花一棠:“……”



车太守:“不知二位对此案还有何疑问?”



林随安摇头:“没了。”



花一棠站起身,抖袍捋袖,“花某也没了。”



白向大惊失色:“花一棠!”



“甚好!”车太守大喜,抚掌笑道,“赵正止,速去藩坊区扁担楼定一桌红尾宴,车某要亲自为林娘子和花县尉接风洗尘——”



话未说完,就见花一棠和林随安转身往外走,车太守忙追上去,“二位何往啊?”



跟着他们身后的红衣白面男子冷森森回头,“带路,去敛尸堂。”



林随安心里很清楚,她这个暗御史的名号虽然听着唬人,但真到了人家地盘,若没些真本事令其心服口服,最多也只能换来阴奉阳违的糊弄。



这就是所谓的“强龙难压地头蛇”。



若想查清此案,车太守这边定是指不上的,唯有靠他们自己重新查探。



第一项,自然就是验尸。



车太守显然没料到他们能有这般举动,远远站在敛尸堂门口,帕子捂着口鼻,脸被阴暗的光线映得瓦绿瓦绿的。



“太守府只有一个仵作,前日摔断了腿,告假在家,来不了了。”



赵正止皱着眉头,“之前的检尸格目就在卷宗中,死因写的清清楚楚,没必要重新验尸吧?更何况,仵作一职需朝廷任命,一般的大夫验尸结果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方刻将木箱“咚”一声重重放在停尸台边,从怀中勾出一块长方形的铜牌,四周以阴雕写满道家五行咒文,制作工艺与宵行令相似,半个手掌大小,颇为小巧精致,正面雕“仵作行人”,背面刻“大理寺颁”,牌底是方刻的名章,完成检尸格目后,盖在签名栏,乃为实名权威认证,审美比那黑不溜秋的暗御史令强太多了。



铜牌上是双环节编织的挂绳,方刻挂在中指上,展示的动作神似现代某种骂人手势。



只有通过大理寺最严苛的四重考核的仵作,才能配备此类仵作任命牌,相当于仵作中的高级职称。



车太守和赵正止瞬间安静如狗。



方刻打开大木箱,画好镇魂符,戴上手套。



花一棠塞给林随安一块香喷喷的帕子,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靳若连退数大步。



方刻缓缓掀开了盖尸布。



这是一具很惨烈的尸体,赵正止之前形容“被砍成了肉泥”并不夸张,尸体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皮肤、肌肉、筋、血管乱七八糟竞相翻起,脖颈处的伤口深可见骨,腹部的伤口最杂乱不堪,好似剁了肉馅一般。



唯一还算完整的竟是面部,保留了较为完整的五官。



方刻平静扫望一圈,看了林随安一眼,率先扒开了死者的眼皮。



林随安瞳孔剧烈一缩,刺目的白光涌入视线,忽然,一道刀风扫向脖颈,鲜红血浆飞溅,刀锋一转,刀鸣刺耳,凌厉刀光从上而下形成了一个“之”字,光影闪动变换间,扫向了腹部——



嚯!



林随安倒退半步,心跳如擂,呼吸急促。



花一棠离得很近,左臂虚托着她的腰,右手握着她的手腕,手指紧得犹如铁钳,目不转睛望着她,屏着呼吸,比她还紧张了三分。



方刻已经开始检验腹部表面的伤口,根据验尸进度推算,应该过了几十秒——金手指看到的记忆画面依然维持在三秒左右,但现实里失去意识的时间却变长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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