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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汝仪红着眼,嚼着蒸饼,耸着肩膀,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委屈的鹌鹑,花一棠脑门发绿看向了林随安。
林随安有些心虚,手掌捂着脑门,企图遮住脸,无奈她的衣衫都是干净利落的紧袖口,没有花一棠那般的大袍袖,无法做出“掩面逃走”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我瞧他心情不好,过来劝两句,谁知道他竟然还惦记入赘这茬……”
花一棠的两个腮帮子河豚般鼓了起来。
“林娘子竟能令扬都花氏和洛阳白氏两大世家的少年英杰都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苏意蕴高擎酒盏,语气阴阳怪气,“苏某真是佩服、佩服!”
林随安:“……”
她似乎闻到了苏意蕴要搞事的气息。
园内瞬间又静了下来,众人互相交换着八卦的眼神。
“这位林娘子之前曾与随州苏氏订过亲,不知为何又退了亲。”
“我听说,这位林娘子后来攀上了花氏的高枝儿,所以踹了苏氏。”
“去去去,别胡说,分明是苏氏的那名子弟行为不端,才被退亲的。”
“真的假的?”
“上次喝酒,青州白氏白向跟我说的,青州白氏与扬都花氏素来不合,白向定不会向着花氏说话,所以,他说的肯定是真的。”
“随州苏氏好歹也算是名门,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青州白向你们还不知道?向来嘴里没几句实话,他的话,不可信。”
“是啊,我瞧这位苏十郎,容姿脱俗,言谈高雅,不像是龃龉之人。”
“没错,所谓貌由心生,苏十郎这般仪容姿态,定是良善之辈。我等皆饱读诗书,乃国之栋梁,岂能人云亦云?”
白汝仪终于啃完了蒸饼,嘀咕了一句:“你们就是人云亦云。”
听这舆论风向,林随安大约猜到了今天苏意蕴为何打扮得如此夸张,想必就是为了趁机重新树立随州苏氏的形象,挽回口碑。
林随安有点小激动:花一棠,来活儿了!
花一棠啪一声展开扇子,笑容纯善真挚,“林娘子巾帼英雄,有一女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她愿与花某结交为好友,乃是我扬都花氏的荣幸。可叹某些发|春的呆头鹅嘎嘎噶叫了一晚上,林娘子连看都不屑看一眼,想必心里酸得都能酿醋了吧。”
苏意蕴大怒:“花四郎你骂谁是发|春的呆头鹅?!”
花一棠的扇子向园中的水池一点,“卢侍郎这池中的鹅养的甚好,毛白羽厚,头大脖长,嗓门也大,一看就非凡品啊!”
众人愕然,顺着花一棠的扇子望过去,还真是,池里的确养了两只大白鹅,头挺大,划着水嘎嘎嘎游走了。一身雪白,头颈高昂的模样,真与苏意蕴有几分神似。
凌芝颜“噗”一声,差点没笑出来。张少卿干咳着扭过了头。
众人又是清嗓子,又是灌水,又是吃菜,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苏意蕴的脸绿了,卢侍郎忙圆场道,“这鹅颇通人性,性子凶,咬人疼,卢某养来是为了看家护院——啊呀,苏郎君莫要误会,我只是解释此鹅的用途,绝非他意啊!”
张少卿没忍住,也“噗”一声。
林随安对卢侍郎刮目相看:不愧是朝廷高官,比花一棠还会指桑骂槐。
苏意蕴的脸青了,大约是碍于卢侍郎的身份,眼睛眯了眯,竟是不动声色忍了下来,还端起酒盏敬了卢侍郎一杯,又道,“花四郎说的不错,林娘子实乃江湖奇人,想必她能看上的人,定是天下奇才。苏某不才,今日想趁此良辰,与花家四郎比试一番,不知花家四郎可敢应战?!”
喔嚯!原来苏意蕴目的是这个。林随安懂了,花一棠刚侦破大案,声名正盛,苏意蕴今天定是有备而来,大概率是想靠踩花一棠的名气上位。
花一棠眨了眨眼,“花某在扬都,一年要与人比试三百余场,从未有过败绩,苏十郎竟想挑战我,好大的口气啊!”
此言一出,莫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