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帝泪流满面,大概是悲伤过度,张嘴喷出一口血,再也支撑不住。
他倚在太子臂弯里,目光落在六皇子身上,却未叫六皇子过来,免得太子嫉妒。
随后他闭上眼,呢喃:“帝王也难事事顺心文炳朕来了”
陈浩又感知到永兴帝元神崩解、消散。
“父皇!”
太子悲吼,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皇位终于是我的了!
皇后、嫔妃、皇子公主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外间。
一众重臣意识到皇帝驾崩,悲从心来,纷纷跪下。
“皇兄!”
一道倩影冲入养心殿。
太子看到来人,愣住。
长公主,他的小姑姑,也是他时不时产生那方面幻想的对象。
陈浩转脸瞧长公主。
两人对视一眼。
极为敏感的太子,从两人刹那间的对视,捕捉到长公主眼神中的异样。
姑姑看上这小子了?
太子产生这念头。
长公主没心情搭理陈浩,扑在永兴帝身上,痛哭流涕。
陈浩则抱起樊文炳,往外走。
貌似伤心欲绝的太子,忍不住瞥陈浩背影,眼底隐现杀机。
养心殿的门打开。
陈浩眼含泪水走出来。
“义父”
阿月悲呼,泪流满面。
“先回监察司。”陈浩说着话右手抱紧樊文炳,伸出左手握了握阿月冰凉的手。
他这一握,给与阿月莫大的安慰。
阿月强忍悲痛点头。
接下来,陈浩双手抱着樊文炳,在密密麻麻的金甲禁军注视下走出一重又重宫门。
樊文炳走了。
永兴帝走了。
一天之内,在这世间最坚实的两座靠山倒塌,他仅仅是伤感,毫不忧虑。
重生以来,每一次面临困境绝境遭遇可怕对手敌人,他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总想依靠别人,那是弱者。
陈浩阿月尚未走出五凤楼。
皇宫传出钟声,一声接一声,之后城内几座钟楼也传出钟声,起初人们有些迷茫。
分散在各处的小官小吏读书人率先反应过来。
“驾崩是皇帝驾崩了”
“圣上没了?”
“没了!”
质疑声悲呼声此起彼伏。
皇帝驾崩的消息迅速传开。
无数升斗小民得知皇帝驾崩,先是震惊,继而伤心,甚至流下了眼泪。
永兴帝在位这些年,算得上勤政爱民,没怎么压榨民力民财。
对百姓而言,这无疑是明君。
这样一位明君走了,下一位皇帝怎么样,他们心里没底,故而伤感悲痛。
翌日,全城素缟,军民皆穿丧服。
青楼妓馆酒肆戏院全部停止营业。
五品以上官员齐聚勤政殿外,而皇帝梓宫安放于勤政殿内。
勤政殿大门敞开。
群臣叩拜,接下来要朝夕哭临三日。
五品以下官员,聚集在五凤楼外。
短短几天,陈浩真切感受皇帝葬礼的繁琐与盛大,然而樊文炳的死,没几个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