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厢虽大,但容纳四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两名婢女下车。
陈浩坐在樊文炳身旁。
为永兴帝压制文武官员十几年令无数人忌惮乃至畏惧的权臣,行将就木。
“樊公”
陈浩握住樊文炳的手,感知樊文炳的伤势。
樊文炳睁开眼,慢慢转脸看向陈浩,艰难挤出一抹笑意,道:“没想到还还能见到你小子”
“您一定能好起来。”
陈浩安慰樊文炳,同时感知到樊文炳体内有可怕能量,侵蚀樊文炳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乃至元神。
他的黑色真液所化能量,打入血族强者体内,也会产生类似效果。
“我体内有血之女皇的血气,无法化解,我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樊文炳没显露悲伤或不甘。
或许说话太耗费精力,他闭上眼,缓了缓,又道:“即使死了,我也死的很值。”
“樊公,您安心休息,别想那么多。”陈浩劝樊文炳。
“人,终有一死。”
樊文炳说完这话,好似精疲力尽,不再说话。
监察司众人护卫樊文炳的马车入城。
城内。
无数百姓沿路叩拜圣驾,山呼万岁。
车内的永兴帝,觉得这样的场面不合时宜,却没让禁卫驱散百姓。
夺回云岭防线。
赶走血族大军。
在百姓眼里,这让家国更安宁,就是胜利。
至于这一战的损失多大,死多少人,跟他们没太大关系,是朝堂诸公和皇帝该操心的事。
永兴帝理解百姓的朴素想法。
可惜,他此生恐怕很难再让大夏变得更好更安宁。
他想罢,从精致的木盒里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表情凝重。
圣驾入宫。
太子回到东宫。
一队禁卫围住东宫。
东宫内的宫女、侍卫、太监,无不惶恐。
东宫大殿内,太子脸色难看,来回踱步,心想:一直以来对他不怎么亲近的父皇,是要废掉他吗?
东宫侍卫统领魏俊走进大殿,抱拳行礼道:“殿下,这是血族那边传回来的密信!”
太子为之一振,立即接过密信,拆开密信自信阅读,神色变幻,阴晴不定。
“父皇,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太子情不自禁呢喃,手握密信再度踱步。
是等待。
还是铤而走险。
太子思索着、掂量着。
魏俊欲言又止。
“退下吧。”
太子站定,让魏俊退下。
“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魏俊实在忍不住,向太子传音,道出心中所想。
身为太子亲信,他的命运已与太子绑定。
若太子被皇帝废掉,他的下场多半很惨。
太子皱眉不语。
魏俊急了,再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
“大胆,不想死就给孤滚出去!”
太子瞪眼传音。
魏俊无奈行礼,退出大殿。
大殿正门关闭,太子拿起一个花瓶狠狠砸在地上,恨自己在这种时候仍没胆子反抗,选择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