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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柳掌门只是他睡得顺心的一个情人,甚至连情人的名分都算不上。
他们的勾搭一开始就是利益驱使,而后见色起意,本以为当日一别就算是情债了清。
换位思考下。
如果自己突破筑基境界,在自家地头当老祖宗不好嘛,哪有上赶着去做丫鬟的。
然而柳掌门居然就这么做了,还一直为之努力着。
他那些床上的情话,不知道对多少女人说过,偏偏这女人就信了。
玛德,恋爱脑害一生。
上半辈子被第一个男人骗,害了师门,害了师长,下半辈子被第二个男人睡,却是害了自己。
否则她但凡躺平一点,都能安安稳稳活到八十岁,努努力,冲击个百岁大关也是不难。
余闲心中腹诽,却有一股难以抑制的伤感浮上心头。
这是他那失踪许久的良心再次出现了。
被这么一个女人用生命爱着,他莫名觉得自己变得无比卑劣,还有一股不吐不快的愤怒。
“真特么的傻!”
余闲忽的低吼道:
“老子差几颗筑基丹吗?为了省一颗筑基丹,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就算我知道了,我会感动吗?
老子只会骂你蠢!蠢女人!”
闻人月却是笑了起来。
“如果师父听到前辈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余闲冷哼一声,心中郁气也随着气息吐出。
“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会记住你师父的,而且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闻人月眨了眨眼,将脸上愁容扫去,有些俏皮地笑道:
“那月儿就满足了。”
该伤心的时间早已经伤心过了。
她刚才的表现更多的是想以此激发出余前辈对师父的回忆。
因为她真的害怕,师父为之而死的爱情在余前辈眼中会是一文不值。
所以哪怕余前辈为师父的死有过一丝情绪波动,她相信师父地下有灵,也不会后悔的。
“余前辈,月儿告辞了。”
闻人月款款一拜,准备离开。
余闲一愣。
“你不留下?”
“不了。”
闻人月眼睛笑成了月牙,仿佛又变成了二十年前那个暗中和师父较劲,小心思全摆在脸上的争宠少女。
“月儿也收徒弟了呢,和月儿一样,是个孤儿,资质还不错,我准备用师父培养我的方法来培养她。
所以月儿现在不能伺候前辈了。”
余闲顿了下,说道:“也好。”
闻人月问道:“前辈是不是有些失落,以为月儿会留下来,完成师父的遗愿?”
“不错。”余闲坦然承认,“而且你留下来,你就是我真正的女人。”
闻人月道:“能够陪在前辈身边,这是月儿年少时的憧憬,为此还偷偷嫉妒过师父。
但月儿也知道前辈这是将师父的那份感情也算到月儿身上了。
月儿与前辈说起师父的事情,不是要用师父为自己谋取什么。月儿只是想让前辈记得,曾有这么一个女人爱过前辈。
而且月儿现在是月真派的掌门,不能任性的为自己了。
如果哪一天月真派不再需要我了,月儿再来找前辈,到时候月儿可能是个小老太婆了,前辈可不能嫌弃。”
余闲看着面前的少女,容貌依旧未变,但时间终究改变了些什么,他回以微笑。
“随时欢迎。”
他知道,月儿大概是永远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