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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
李玄宣只看了一眼,便道:
“行寒来了!可是为了周洛的事情?来里头说。”
李玄宣辈分实在太大,李行寒只恭恭敬敬地跟在后头,到了阁楼中,李行寒恭声道:
“老大人命令自有计较,晚辈并无疑意,家中也只有四哥堪此大任,只是晚辈初见识了族中事务,又即将外出,心中略有不安…”
她踌躇了几息,颇有不安地道:她踌躇了几息,颇有不安地道:
“湖上…多有徇私之事…修士人情颇重…行寒…有罪!”
李行寒将自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李玄宣停了手中的事情,默默点头,老人叹了口气,答道:
“行寒…你父亲多少岁了?什么修为?”
李行寒忙拱手道:
“家父四十七岁,胎息四层。”
李玄宣缓缓点头,答道:
“这孩子…这辈子的修行路,已经到此为止了,余下的时光不过几十年,行寒…你能筑基否?”
李行寒稍稍点头,答道:
“孩儿尽力而为,尚有希望。”
老人长长一叹,问道:
“紫府呢?”
李行寒只能道:
“不敢奢求!”
李玄宣低低地道:
“这世上许多人的修行路,早早就停罢了,不仅你不去想紫府,几个公子其实也很少去奢求,对你们来说,到了筑基,修行几乎就到了尽头,余下的时光却很多。”
“这湖上像你父亲这一类的修士数不胜数,八成修士停在胎息,一小批练了个杂气,道途也尽了,余下的停在练气,练个几层大多也修不下去,还有最后一撮停在练气巅峰。”
老人似乎有些发怔,沉沉道:
“他们更没有什么道行,此生的修行就是到此为止,余下百年几百年的时光,又能如何,这些寸步不得前的修士闲下来,谁能管住他们?谁都管不住!”
李行寒默然,李玄宣悠悠地道:
“你不要小看他们,鱼肉百姓、妻妾百千、杀人取血、修炼魔功,他们全都能做得出来!如今徇私钻营,以求后辈安宁,已经是教化之下最好的结果了。”
老人低低地道:
“曦峻打造了一个这样复杂,这样阶层分明的官制、人情,监督与督促之下的体系并不是无的放矢…寒儿…有时候我们并不需要他们…可是让他们忙起来,对我们和百姓都很重要,仅仅靠功劳,我们不是总能让他们忙起来的。”
李行寒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老人,李玄宣道:
“后来,周巍找来了突破冲关的种种良药,有的用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可是总要让他们安排好了后辈,才会舍得闭关突破,搏一搏那一线生机…一定限度的庇荫后辈、依靠人情求取官职,并不一定是恶事。”
“当今之世,外面到处在炼血气,不能对他们有太高的要求。”
李行寒微微攥紧了拳头,背上的宝剑在月光下放出阵阵寒光,李行寒低声道:
“老大人…可这样…真的是符合正道的么…”
老()
人倚在靠背之上,雪白的胡子搭在满是皱纹的手背,李玄宣显得有些疲惫,他低声道:
“我们管不住一群永远贪婪的人…只能让他们的贪婪往别处去,寒儿,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也许你们后辈有更好的办法,可为了保住凡人安宁,眼下只能如此。”
李行寒的眼神慢慢清明了,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行寒,这事情晨间我已经同你四哥讲过,我只要你明白一个道理。”
眼前的老人佝偻在靠背极高的红木椅子上,缩在房屋的阴影之中,一瞬间显露出非常浓重的老态,他声音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