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大牢。
旁边牢房的犯人供述了他亲眼目睹的所有情况,还有穆公子刺杀被害者的经过,与案发之后所言并无出入,这里是他的口供,已经签字画押。”
沈峤接过口供,看了一眼,证词比适才所言更详尽一些,二庄主与穆锦苼谈话里的只言片语也尽数列举出来。
其中不止一次提及凌王,还有“篡位”、“招兵买马”、“造反”等字眼,看得二人不约而同心中一紧。
单凭这份供词,穆锦苼与司陌年都难逃干系了。
二人对视一眼,司陌邯点头,一行人入内,牢头一会儿便将穆锦苼带了过来。
冷静了这么久,穆锦苼适才的一身倨傲之气也烟消云散,在沈峤与司陌邯的面前,规矩了不少。
司陌邯沉声问:“此案来龙去脉本王已经全部了解过了。你杀害二庄主已经是事实,毋庸置疑。
你若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不得有半分隐瞒。”
穆锦苼此时满是害怕,声音都发颤:“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跟二庄主说着说着话,后面的就全都记不住了。”
“那你记得什么,全都复述一遍,一字不漏。”www.
穆锦苼努力回忆:“当时我从牢头那里拿了钥匙,进入大牢,二庄主见到我进来,就淡淡地问我‘来了?’”
“你确定他第一句话是这样问你的?”
穆锦苼点头,弯身抓抓腿:“我当时就疑惑,他似乎是知道我要来似的,于是就问他‘你好像知道我要来?’”
“他怎么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进来吧,该来的总会来的。’,听得我莫名其妙。”
司陌邯与沈峤对视一眼,敏锐地觉察到,这个二庄主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他们没说话,等着穆锦苼继续说下去。
穆锦苼继续道:“我原本只是想隔着牢门问他几句话的,但是他坐在牢房最里面不动地儿,我看旁边还有对面牢房里都关押着犯人,觉得不太方便,就用钥匙打开牢房的门走了进去。
二庄主坐在草堆里,一动不动,一直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盒子,头也不抬地问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我说‘是,我想问问,这批弓箭听说是你经手的,你可还记得,是谁找你打制的。’然后我就摸出那支箭来给他瞧。他只瞧了一眼,就十分笃定地道‘是凌王殿下找我打制的。’
我说‘不可能,我已经问过凌王殿下了,他说压根就没有这回事儿。’
二庄主轻嗤了一声,然后说,‘这又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认?他特意找到我,另外给了我三百两银子,让他替他保密。并且交代,上面不得打制铸剑山庄独有的印记。’
我当时就有点着急,质问他,‘既然让你保密,你如何张扬得几乎人尽皆知?究竟是谁指使你栽赃给凌王殿下的?’
他终于抬起脸来,看了我一眼,冲着我招招手,说,‘你凑近一些,我告诉你。’
我立即上前几步,俯下身子听他说话。
他嘿嘿一笑,说道,‘凌王殿下早有谋反之意,私下里招兵买马,添置兵器,想要谋逆篡位,难道你穆家人不知道?’
我听他满嘴胡说,顿时就有点着急,呵斥他,‘简直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宰了你?’
他非但不害怕,还质问我,‘是不是凌王殿下派你来的?他想卸磨杀驴,杀人灭口是不?’
我就觉得有一股气往脑门上窜,气得火冒三丈,再然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就记不清楚了。反正我清醒之后,你们就来到了大牢。”
“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穆锦苼十分笃定,再次隔着裤子抓了抓小腿儿:“刚才我就已经仔细回想了一遍,后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就跟喝醉了酒一般。”
沈峤默了默:“那你平日里,可曾有过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