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樛身为杨端和的嫡次子已是二代子弟中官职最高之人,却也只是個公乘之位,只比现在的杨虎高上一级而已。
且杨樛很清楚,以他的能力这辈子最多也就能再往上爬一两级,他的军功爵之路也就到头了。
而今杨虎作为杨家第三代嫡长孙能杀出个名堂来,杨樛是真心高兴。
嬴成蟜也笑着举起酒爵:“何来的无状可言?”
“杨大夫精通战阵行军之法,是本君一直在向杨大夫请教,补足本君对战阵的了解。”
“无须言谢,皆袍泽也,我等皆是为大秦而战!”
蒙武看了眼跟在嬴成蟜身后的蒙恬,朗声而笑:“说的好!”
“为此言,当共饮一爵!”
军方毫不遮掩的亲近着嬴成蟜。
楚系外戚也暧昧的接近着嬴成蟜。
虽然吕不韦一系和嫪毐一系的官员都有些魂不守舍,但宴席的气氛却意外的好。
待酒宴结束,已是戌时二刻(19:30)。
军权转交给王翦,由王翦安置大军往咸阳大营暂时休整,嬴成蟜跟着宦官进入麒麟殿后殿。
“王弟!”离着老远,嬴政就张开双臂,大步走来。
没有外人在侧,嬴政终于可以毫无掩饰的释放出内心的情绪。
“王兄!”嬴成蟜也笑着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兄弟二人重重相拥,用力锤向对方的后背。
“兄还以为此生都再也无法见到你了。”嬴政的话音之中有着浓浓的后怕。
在猜到赵姬也在背后暗害他的现在,嬴政仅剩嬴成蟜这么一位可以信任的血亲了。
嬴政真的不希望这最后的一丝亲情也烟消云散。
嬴成蟜温声回应:“大兄,我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松开双手,嬴政看着嬴成蟜露出笑容:“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一番征战,黑了,也壮了,还高了不少。”
“倒是有些将军的模样了。”
嬴成蟜眉头一挑:“弟此战可是一战而灭国!”
“还仅仅只是有些将军的模样了?”
“遍观大秦将领,可有如弟一般坐拥灭诸雄之功者?”
嬴政满眼含笑:“吾弟成蟜有上将之姿!”
“但却也不可小觑天下英雄。”
“我大秦早就有灭韩的实力,只是顾虑天下大势和各国态度,故而一直未曾令将领出征灭韩而已。”
“可不能因此就轻视了诸位将军。”
嬴成蟜笑道:“大兄放心,不过戏言尔。”
“弟有几分本事,弟心中有数。”
“来,坐!”引着嬴成蟜入座,嬴政亲自为二人斟满酒水,好奇的发问:“兄听闻弟有一物,可令一座城池顷刻间化作火海?”
嬴成蟜坦然解释:“此物弟命名为石油,效果比桐油更好数倍,且廉价易得,但也没那么夸张。”
“攻淅城时,弟确实顷刻间就将淅城化作火海。”
“但攻新郑时,故韩右相张让就以沙土覆盖石油,迅速灭火。”
“此物其实就是高奴县旁脂水河之上漂浮的如漆之腻,当地人多采以膏车(给车轴涂抹润滑油),亦或是燃灯造饭。”
“弟令家兵私往高奴,泛舟于脂水河之上刮取了一番,便得了此战所用的石油。”
嬴政大感诧异:“此物竟如此易得,且还位于老秦地之内?!”
秦惠文君十年,高奴县便并入大秦疆域,至今正好一百年整。
足足百年时间,竟无人发现高奴县有一种天然的攻城神器!
嬴成蟜笑着点头:“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