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邦皱起眉头: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正在回忆,李定安又“呵”的一声:“再给你们背段古文:若病结积在内,针药所不能及,当须刳割者,便饮其麻沸散,须臾便如醉死无所知,因破取。”
所有人都往后一仰:这特么是……《后汉书》,《华佗传》?
没等他们反应而来,李定安又让范蓉挪了一下手机:“再看这几幅……”
和之前那幅差不多,不过躲在床上的成了女人:肚子被划开,血流了一地,又拿出了内脏:这次比较清楚:手里拿的是肠子……
“这次就不翻译了,大致就是右半结肠切除术的过程,再给你们背段古文:病若在肠中,便断肠前洗,缝腹膏摩,四五日差,不痛,人亦不自寤,一月之间即平复矣……”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后汉书》,《华佗传》。
《三国志·华佗传》中也有。
“再看这几幅,还是剖腹脾脏手术……这次不是《后汉书》和《三国之》,而是裴松之(南北朝时期史学家)的《三国志注·华佗别传》:病腹中半切痛,十馀日中,鬓眉堕落。佗曰:是脾半腐,可刳腹养治也。
使饮药令卧,破腹就视,脾果半腐坏。以刀断之,刮去恶肉,以膏傅疮,饮之以药,百日平复……别一听切脾就觉得太玄幻:没切脾,只是脾脏外膜发炎,摘了部分脾膜……”
“再往下看,还是剖腹手术,这次是切疝气,史料中也有,《魏书·方技传》(南北朝成书,二十四史之一):有士大夫不快,佗云:君病深,当破腹取……佗遂下手,所患寻差……”
“再看,这次是割眼瘤……史料中依然有记载:《宋书》(南朝宋成书,二十四史之一):景王(晋景帝司马师)婴孩时有目疾,宣王(司马懿)令华佗治之,出眼瞳,割去疾而纳是傅药……”
李定安不急不徐,指着图一幅一幅的讲,先讲梵文记载的做手术的过程,再与史书对照,清清楚楚,明白无误。
每讲一幅,所有人的心脏就跳一下,眼睛越来越亮,脑袋也挤的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紧,恨不得从摄像头里钻过来。
特别是侯院长,不停的喘着粗气,满面红光。
无它,盖因他研究的就是汉唐史,以及汉唐文化对亚洲各国的影响,所以这一幅图在他看来,就无价之宝中的无价之宝。
但随即,他又怅然一叹:“如果只是这些……可能不够!”
其他人愣了愣,也跟着叹气:《开元占经》中讲的那么清楚,印度都死不承认,何况只是推猜?
所以,确实不够……
但转念一想:已经相当不错了。
至少可以证明,这绝对是《妙闻集》无异,而且比尼泊尔现存的最早版本的《妙闻集》早了三百年。
更关键的是,竟然有配图?
这东西如果放在印度呢?
打个比方:外国突然冒出一部唐朝时期抄录的张仲景《伤寒论》的《针炙篇》,不但将什么样的针法治什么样的病,更是将下针、用针、收针的力度、深浅讲的明明白白,甚至有详细的配图……这是什么概念?
国宝中的国宝……不说多少钱,头打烂都得弄回来。
所以换位思考,如果卖给三哥,就算打折打到脚脖子,也得十来个亿吧?
但是反过来再说,如果文物的价值只能用钱体现,对他们而言,无异是一种讽刺和悲哀……
看一个一个无精打彩,有气无力,李定安又“哈哈”一笑:“别急,还有!”
顿然,所有人又打起精神。
吕本之摇头失笑:“定安,你能不能一次讲完?”
不然呢?
不让你们三起三落,不把你们的胃口吊足,万一你们脑子一热,想发扬发扬风格怎么办?
李定安呲着牙笑:“好,这次保证说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