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好死不死的,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宋徽宗的耳朵里,然后他就被皇帝找了个由头贬了官。
很有戏剧性,也充满了荒诞不经,但这件事绝不是杜撰,而是明确记载于南宋诗人、词人,仪真录事参军张端义所著的笔记体史《贵耳集》中。
这本书也是后世史学家公认的考据《宋史》的重要依据之一。
故事是不是真的不重要,但周邦彦确实很有名,他少年成名,曾作《卞都赋》,使“卞京纸贵”,更是宋代著名词人、诗人,婉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排名还在李清照之前。
他历经三帝,官虽然都不是太高,但大都清贵:神宗时任太学正,后出京任溧水县令,任内为政敬简,受百姓称颂。
哲宗时回京,再任国子监主薄,后转秘书省正字,转任校书郎。
徽宗时,升考工员外郎、再升卫尉少卿、宗正少卿,兼仪礼局检讨,其间提举主掌音律诗词的大晟府,后拜秘书监。
要是做一下概括,他这辈子主要做了四件事:作词、教学、作曲、修书。
包括中间虽然数次转任地方,皇帝依旧让他“管勾学事”、“兼事修书”。
所以要说有一本南宋举子必考的《仪礼注疏》是周邦彦手抄的,还真就不奇怪,因为他大半辈子干的都是这个工作。
但南宋周邦彦的手抄本能流传至今,这就相当让人不可思议了。
不是说不可能,流传下来的宋朝的手抄本也不是没有,各大拍卖会中时不时就能见到。
李定安觉得奇怪的是,来历这么不一般,价值这么高,还保存的这么完好的手抄本,自己竟然没听过?
这就好比突然冒出了一份苏轼或是王安石的亲笔手稿,之前却没有传出一丁点的风声和征兆。
周邦彦又不是什么冷门人物,清真居士的名气还是相当有知名度的。好,抛开这个不提,《秘书省管下校书郎朱记》总有人认识吧?
这妥妥的宋版手抄本,而且是宋代皇廷内府藏书,再看品相,摆明一直都是精心保存,而非从墓里挖出来的。所以这样的东西早该名动天下,既便问世,也不该出现在什么展览会中,而是苏付彼、佳士德、嘉德、保力之类的大型拍卖会,上拍之前,必然被炒到爆炸的那种。
包括现在,展览会举办了一个多星期,迄今为止价值最高的一件藏品不过是宣统时期的一份圣旨,标价不过八百多万,能不能卖出去都不一定。
做做对比:至少两亿的手抄本,这是什么概念?
心里震惊的不要不要的,他下意识的又翻了一页,想看看具体内容,然后,感觉眼睛就跟瞎了一样。
这是什么?
或方或圆,或阴或阳,或朱或白,或篆或楷……这一页纸上字有多少不知道,就说印,足足十几枚,盖的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一点缝隙。
也就是纸不够,不然绝对还会再盖几方上去。
读的就是“宋元明清”考古,又天天泡在国博,对这些印章李定安不要太熟悉:
依然是九叠篆刻大方官印:《内殿秘书之印》……这是靖康后高宗朝,也就是赵构时才刻的南宋内府书画鉴藏印章,同为秘书省藏书方印之一。
小篆方形白文印:《缉熙殿宝》……这是理宗朝始见的内府藏书印章。
同样是九叠篆刻,满朱文方形印:《祝融之后》,这是南宋倒数第二位皇帝端宗时的藏书印章。
再往下看:《翰林国史院官书》……先说这“翰林国史院”:修国史、典制诰、备顾问,等于尚书、中书、门下、秘书四省合一,是元朝的最高中央机构,没有之一。有这枚印,就等于这本书被元朝翰林国史院收藏过。
《文渊阁》满白文印,这是明代内府藏书印鉴。
朱文大印《广运之宝》,这是朱元璋亲自下旨刻的,为明代帝宝之一,专为藏书、赐书之用。说明这本书至少有一位明代的皇帝看过,还盖了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