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出来了,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您专业!”
没事拍什么马屁,更专业的在伱旁边站着呢!
马献明扯了一下嘴角:“别着急,你就没听我前面一句:这是没问题的前提下……”
“哪……哪有问题?”
“这不是没看完么?”
猛一下,男人都呆住了:釉、画、胎、足、底……包括斗盖和斗盒里面你也没落下,还有哪没看?
马献明没理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摸了起来:其它都对,唯有顶上的孔稍大了些。
除此外,就是感觉李定安刚刚笑的那一下有点诡异:怎么觉着,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李定安却殊无表情,因为他压根就不担心: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马献明要没点能耐,国博的那些研究员早造反了,所长能轮的到他?
这件东西对他而言,不过是小意思。
果不其然,摸着摸着,马献明眉头一皱,又把斗盖凑到了眼前:看的不是别的地方,就是那个孔。
就这么一下,却让男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旁边围观的那些人也下意识的凑近了一点,围的更紧了。
看了几眼,马献明“哈”的一声,直勾勾的瞪着李定安:就说谁能从你手里抢东西,原来是下了套?
再想想男人之前得意的模样:这当上的真不冤……
愣了好一阵,他才吐了一口气:“这一件是残器!”
你说啥?
一刹那,男人眼睛一突,猛吸了一口气,声音都颤了起来:“马……马所长……您再看看……”
还看个屁?
马献明把斗盖提了起来:“这是糊斗,对吧?”
“对……你刚说了,李专家之前也说了,这就是糊斗!”
“这个孔知道是干嘛的吧,插刷子蘸浆糊的……但你想,眼儿这么大,刷子的柄得有多粗?”
马献明比划了一下,“少林寺的棍也就这样了……”
他的表情很生动,语气也很幽默,四围的人“哄”的就笑出了声。
但男人脸都绿了:“马所长,不能眼儿有点粗,你就说这是残器……”
“别慌……来……你看,孔沿上是不是没有釉?”
马献明把斗盖往前一递,然后又翻了过来,“你再和里面没有上过釉的瓷胎比,颜色是不是又白一点?”
“来,你再摸一摸,孔沿这一圈是不是明显要比内里光滑,却又比外部的釉面生涩?因为这里破过,又修复过,所以就成了这样……嗯……等等,我画一下:原先的孔应该是这样的……”
马献明伸出手指,在柜台上画了几下,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他先画了个圈,圈里又划了个小圈,然后又划了四根短线把两个圈连了起来,最后指头一抹,大圈里面的短线和小圈都消失了。
“看到了吧:这玩意就是这么破的,估计里面那一圈已经摔成了渣,粘都不好粘,那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磨平算逑。但如果磨的太深,从外面就能看到胎……想想,这可是皇帝用的东西,哪能这么糙?
就只能浅浅的磨一下,所以最后就磨成了这样:磨掉了玻光面,却留下了釉质层,所以不管是和里面比还是和外面比,无论是颜色、亮度还是质地,都有些细微的差别……明白了吧?”
我明白个锤子?
男人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四周的人却听明白了:虽然就破了一点点,就一个小小的瓷圈,都还没一分硬币大,而且中间还是镂空的。但古董就是如此,哪怕只破了小米大一个豁口,也只能当做残器。
更何况后面还打磨过,就残的更厉害了,别说翻两番,能不能值到原价的一半都是问题……
刹那,男人的脸上没了丁点血色,哆嗦着嘴唇::“李定安,你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