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安不动声色:“只要东西是真的,价钱好说!”
徐科长眼睛顿时就亮了:“那感情好……我正好请了一下午的假,可以带李老板去看一眼……也不远,就在家里!”
李定安点点头:“那就行。”
见状,徐科长又把张老板叫到一边,估计是在付佣金。
郑万九瞅了一眼,又凑到了李定安身边,鬼鬼祟祟的:“李老师,是不是还有好东西?”
“可能吧……反正机率不小!”
因为不管是契书中,还是清单上,都有徐科长刚才说的那三样,更有他怀里抱着的这一件,所以,机率真就挺大。
就是感觉……太轻松了。
就像这只摩睺罗,能留到现在,还能被自己捡漏,已经不能靠“运气”解释了……要知道,徐科长的祖上,可是史书留名的收藏家,家里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没给子孙交待一声?
当然,术业有专攻,可能这两位只醉心于古籍和教育,对金银礼器没什么研究,认不出粉米纹也有可能。
但做为中间人的端方,认不出来的机率无限接近于零:这位专门就是研究这个的,在晚清民国时期的收藏界,特别是金石银铜及礼器方面,他是公认的宗师级人物,凡是他收藏的东西几乎件件都是国宝。
所以,能把这一件漏掉,就挺不可思议……
转着念头,两人也说完了话,张老板索性关了店门,说是要跟着去涨涨见识。
然后四个人两辆车,差不多开了半个小时,进了钱塘江边的一幢高档小区。
房子挺大,至少有两百个平方,家里就徐科长的爱人在。简单打了声招呼,徐科长把他们领到了书房。
好家伙,足一人高的保险柜?
这是第二次看到这样的东西,上次是在沪上苏付彼的拍卖会。
估计很重视,先是用钥匙开,又是输密码,最后是摁指纹……好几分钟,徐科长才打开了柜门,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定安睁大眼睛瞅了瞅,但只是几眼,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
徐科长没说谎,确实是一架铜车、一只银箱,还有一件鎏金箱,都挺大。
问题是,和他想像的出入有点大。
就比如车,徐科长说是铜车,李定安就以为是西安出土的那种青铜马车。来之前他还想像过,不说玉辂这种的天子六驾,至少也应该太子或亲王的四驾金辂或象辂。
可是眼前这辆别说马了,连个车轱辘都没有,就是驾步辇。
当然,宋朝时也有步辇,也是皇帝的乘具之一。但是保险柜里的这玩意铸的太糙,还是个四不像:
比如四脚,虎爪螭首到乾隆之后的帝辇上才有。又比如鸾铃(凤嘴里衔着铃铛)和建旃(典柄旗杆),这两样只有在宋代亲王的象辂(四驾马车)上才有,不可能出现在步辇上。
说直白些,这就是件仿品,还仿的不伦不类,时间最早不会超过乾隆。再联想一下:十有八九是清中以后,有人照着古籍和传闻仿出来糊弄外行的。
果然,现在的人玩的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第二件。
这是一件银箱,不怎么大,横竖也就三十公分,厚只有十公分,就是只扁平的匣子。装什么的不知道,四面大部分都是捶搌錾刻的花纹,看着倒挺是挺亮,也挺花哨。
但瞅了一眼,他就不想说话了。
花印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太杂,恨不得把能想到的所有祥纹都捶上去,除此外,盒盖上还有几缕镶金纹饰,用的是明清时才有的螺丝技术。
做工只是一般,所以,即便是件老物件,也是从小作坊出来的东西。简而言之,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而且看风格,有很大可能和步辇是同一批出来的东西。所以说,就挺巧……
就是不知道,剩下的这一件怎么样。
也是口箱子,但比较大,长大概八十公分,宽六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