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暗,门口的小灯散发着微弱光芒。
“哗”的一下,窗帘被彻底拉开,炽烈的阳光潮水般涌了进来。
李定安翻了个身,迷迷糊糊。
依稀间,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凑过来瞅了瞅,像极了出洞觅食的狗熊。
他彻底清醒,睁开了眼睛:“阿珍,你干嘛?”
“你给老子起来……”
雷明真面露狞笑,掀掉了被子,“老实交待:昨晚去哪鬼混了?”
一股凉意袭来,李定安揉了揉眼睛:“我鬼混个毛?”
等何安邦和吕本之从公安局出来,已经是十一点。两人意犹未尽,想继续聊一会儿,陈静姝也说肚子有点饿,然后四人就去了陆家嘴有名的“陆边摊”。
几把烤串,几瓶啤酒,吃完已近两点,等回来后,可不就快三点了?
“还想骗我?”
“唰”一下,雷明真拉过他扔在床头柜上的西装,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和你在一起是個女的,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干炼、精致,奢华,还贼有钱……”
李定安都呆住了。
说精致,干炼,谁还能比得过陈静姝?
奢华、有钱就更不用说了,她光是年薪就上百万……
“你……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哥们的‘工体小王子’是吹出来的?”
雷明真得意的一笑,“这一款是安霓可的兰花香水,代表着低调、传统、知性、优雅……但味道极淡,几乎闻不出来,年轻女孩谁用这个?
还贼特么贵:200毫升那么一小瓶,就卖六万多,纯属交智商税的那种……喜欢这款的,可不得贼有钱……”
我去……这狗东西天天在夜店鬼混,还混出经验来了?
沪上的温度虽然高,但毕竟才三月份,夜里依旧很凉。
到了夜市,已经快十二点,陈静姝说有些冷,自己就把西装给了她,回来到酒店楼底下的时候,她才脱了下来,这来回三个小时,多少会留些她的气息。
没想雷阿珍鼻子这么灵?
“一惊一乍的……”
李定安瞪了他一眼,起身去卫生间洗漱。雷明真亦步亦趋,跟着他到了门口。
“唉,伱悠着点啊,别翻船了!”
“什么翻船?”
“于徽音啊,你小子可别装不知道?”
“用的着你操心?”
李定安嘀咕了一句,打开了水龙头。
雷明真也不在意,又狐疑的问:“不是说今天就要拍吗,但我刚才下去,几间展厅全关着门?”
“哦,延期了……”
“怎么回事?”
李定安一边洗脸刷牙,一边讲了讲。
讲完了,他也洗漱好了,外面却没声了。
探头一看,雷阿珍跟冻住了一样。
“唉……嗨,你以发什么神经?”
“我……靠?”雷明真一脸懵逼,“你是不是人……拍卖会……又被你给干黄了?”
“延期,延期……听不懂?”
“屁……”
雷明真一脸惊愕,“真当我不懂:有关部门介入并主导是什么意思?还不就是黄了……”
李定安愣了愣,又想了想:好像……真就是这么回事。
不说全黄,但至少黄了一半。
二十亿的案值可算不上小案子,所以有关部门才会介入。
而之所以延期,当然在给文化、公安,甚至是缉私和司检等部门检查的时间。至少,几间大厅里的所有文物都要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