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应物件。
安连奚走过去,最上方是个长条形的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卷圣旨,里面是明康帝赏赐给他的礼单。
薛时野竟连这个都没忘,全都送到了他房间。
安连奚眸光晶亮,把东西往床上搬。见此,温木也过去帮忙,他就坐在床沿开始数,珠光照了他满脸。
明康帝的手笔自不会差,赏的东西全是珍品,放在后世都会被放入博物馆参观的。
安连奚一件一件拿出来看,登时觉得脑袋都没那么晕了。
这些都是他日后离开岐王府安身立命的家当。
是的,安连奚并不打算一直留在岐王府。即便对薛时野改观了,可他算岐王什么人呢。
当初两个人萍水相逢,薛时野救了他一命,他给薛时野解了毒,二人之间早已两清。
这婚事也同样非他们所愿。
安连奚深知好聚好散的道理。
薛时野愿意护着他,可这是他要求的。对方答应了,可是又能护他几时,这种毫无根据的承诺终有一天会失效。
安连奚总得为自己打算。
他数着一堆财宝,点算自己的身家。
可能是今天睡多了,这会竟也不觉得困了。夜风习习,将白日里的暑气尽数驱散,温木见他难得这么精神,为他取来了一件轻薄的纱衣给他披上。
安连奚这才数到一半,抬脸对温木说了声‘谢谢’,开口时才发觉声音有些哑。
温木见势不对,“少爷快睡吧,免得受凉了。”
安连奚顿了几秒,看看床上,“我马上数完就睡。”
温木还欲坚持,就听安连奚继续:“我白天睡了很多觉,现在还不困。就一下,很快的,温木你要是困了可以先去休息。”
闻言,温木虽没继续劝说,却安静在一边守着。
安连奚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夜里竟又烧了起来,可把温木吓了一跳,眼睛一下就红了,落下泪来。
他跑去找林婆婆,“都怪我,我不应该听少爷的,少爷就不会受凉了。”他们家少爷身体本就不好,且这两天的病都还没好全。
林婆婆主意大,安慰了他两句,同时迅速朝外间走,命人去请太医。想了想,她召来映恬。
不多时,映恬出现在东苑,半跪在地。
薛时野平淡,语气听不出喜怒地重复了一遍,“受凉了?”
映恬脊背又弯了几寸,“是。”
停顿一瞬,她想到来时林婆婆提点的,忙又补充道:“映红已经在为王妃诊脉,太医也去请了。”
上位之人起身,锋锐凛冽的气息拂面,映恬大气不敢出。
薛时野却是越过她,绣着暗金色纹路的衣袂在眼前翻飞,对方径自离开了房间。
第三次了。
一日三回,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出事,薛时野简直不知如何形容他这位病怏怏的新王妃了。
真当要把人日夜拴在身边,片刻不离吗。
如此……
也好。
他的王妃,合该伴他身侧。
薛时野对身后不远处坠着的张总管沉声吩咐。
“将本王的房间搬到西苑来。”
他亲自看着人,这样总不会再有事。
安连奚很难受。
身上像有火在烧,耳朵嗡嗡的,好像有人在说话,又似乎是没有。
“安连奚。”
薛时野坐在床头,看着眼睛紧闭着,唇色苍白的人。安连奚睫羽颤了颤,听到了这一声,勉强睁开眼,“王……爷。”
“别说话。”薛时野望着他,视线扫过安连奚紧蹙的眉心,忽然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