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的车刚1停下,打平房里就跑出来俩带着柳斗帽子的男人,其中1个就是采石场管事的,大伙都管他叫老郎。
“哎呀刘主任,这天都傍黑了你咋还过来?有啥急事吗?”
刘杰下车摆摆手,掏出红梅烟,给老郎和另1个师傅1人发了1根。
“老郎,咱这采石场,是当初吉春2地调来勘探的吧?当初说花岗岩储量有多少,现在咱又开采了多少?”
老郎想了想。
“这可有年头了,当初这采石场,还是修水利时候弄的呢,就为了采石头垒大坝和护坡。
当时我记得勘测队说咱这大青山,可开采的花岗岩储量极大,得有上百万立方米,咱到现在连十万立都没开采上。
咱基本都靠人工,技术也落后,放炮炸完后,大多数都是荒料不值钱。
能当建材使唤的不多,所以这么些年赚点也就将把够能维持工人开支,看不着啥钱。”
刘杰又问了下当初的开采走向,果然是往北开采,避开了大砬子水库的方向。
刘杰往北看了看。
现在的开采位置离着1队还有段距离,可真要是有国营石材厂入住,开采速度可就不1样了,兴许几年就能接近1队的山片儿。
采石场也跟米坊1样,就拿个破本子记账,刘杰把情况了解清楚,开车奔了大砬子水库。
车开到大坝上面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站在大坝上往北看,1片湿漉漉的湿地蜿蜒在两山之间,从1队1直往2队延伸,最终这条泄洪形成的小溪,在2队那里汇入了南大河。
虽然天色暗了下来,可依旧能看见远处的青纱帐,还有大片的甜菜地。
刘杰不禁回头看看波光粼粼的水面。
如果大砬子水库1旦出危险,1队2队首当其中,不但农田尽毁,大部分的房屋也都很危险。
因为不少都是几十年的老房子,当初盖房子的时候还没修水库,修了水库后大河改道,那些房子等于在泄洪道上,真要是发大水,后果不堪设想。
而那些最危险的房子,几乎都在奋斗2队。
刘杰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前进公社干多久,假如自己有能力,他倒是想帮着泄洪区的社员搬家。
哪怕公社出1部分钱,也要把时刻处在危险中社员,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开车穿过1队和2队,你能明显感觉到两个生产队的区别。
1队即使已经6点多,但亮灯的都很少(那时候不是每家每户都舍得花电费)。
家里唯1有点儿亮的地方就是厨房,因为得烧火做饭。
而到2队情况就好了很多,几乎家家都亮着灯。
从窗户往里看,不少人家都坐在炕上吃饭,看着幸福感绝对比1对强。
“这他妈老范真该给撤了,同样是汉族屯,又都在大青山,咋把1队整得像活不起1样?”
刘杰边骂边1脚油门上了乡道,快速往公社开去。
回到饲料厂,工人饭都吃完了,刘杰盛上大米饭,泡了点小白菜汤,边吃边跟张建波说采石场的事儿。
张建波叹了口气。
“当初修水利你也在现场,那时候干啥凭的都是1股劲,啥科学不科学的都不考虑。
当时水利局的人就提出来,说水库建好后会造成河流改道,对1队尤其是2队1部分社员的住房构成威胁。
可公社和县里都不听啊,当时都放卫星,人家都修梯田修水库,你不弄哪行?这就叫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前几天我去水库看了1下,水位已经快到警戒线了,现在就应该提前泄洪,否则真要赶上几场大暴雨,大砬子水库现泄洪都不赶趟,弄不好就鼓包了。”
刘杰直皱眉:“这事儿明天得跟赵书记说1声,我是不认识徐书记的司机,但人都说老田那人又臭又硬,兴许赵书记直接给徐书记打电话,能有点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