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1个满身牛屎味儿的窝囊废就别做白日梦了。



我当初真他妈瞎了眼，选你当了上门女婿，工分挣的还没有小静高，你也不嫌砢碜……”



哗啦啦～



冰凉的井水泼在脸上，1股清凉直透心底，刘杰这才堪堪平复了躁动的心。



但中午丈母娘王秀芬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却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月光如洗，搪瓷盆里倒映出1张饱经沧桑的脸。



看着自己胡子拉茬的模样，刘杰自嘲地苦笑了1下。



5年了，自己从当初那个朝气蓬勃的有志青年，彻底蜕变成了个不修边幅，浑身散发着牛屎味的窝囊废。



咕……



中午挨了丈母娘1顿臭骂，他躲到天黑才回家，到现在都没吃饭。



伸手从黄瓜架上扭了根黄瓜，刘杰咬上1口坐在井沿上发呆。



整趟房只有西屋灯火如豆，孙静还在等自己。



刘杰也不知道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74年年根上，知青们都回去过年了，只有他留在集体户看家，中午喝点闷酒就睡了过去，没想到炉子窜烟差点把他送走，是孙静及时发现救了他1命。



从卫生院回来，孙静对他更是悉心照料，1来2去，两颗懵懂的心越来越近了。



刘杰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当时他对孙静除了感激，还有1丝对异性的憧憬和好奇。



孤男寡女腻在1起，结果可想而知……



发生了这种事，刘杰自然得对孙静负责，为了能跟孙静在1块儿，他答应了王秀芬很多条件。



比如入赘。



孙静他爹死的早，家里只有俩姑娘，老大孙丽荣好吃懒做眼光又高，1直也没嫁出去。



可孙静人漂亮又能干，说媒的把门槛都踩烂了，但王秀芬有个条件，小静女婿得入赘老孙家，而且第1个孩子还得姓孙。



就这条件把所有媒人都吓跑了。



刘杰当时是村里的宣传员，写写画画都赚工分，王秀芬还算满意就点了头，刘杰当天就扛着行李卷就进了老孙家。



可他没想到，入赘后的他就像这井沿上的辘轳，麻烦缠身苦不堪言。



跟社员结婚后，他的身份就成了农民，得重新派工。



可没想到几个生产组都不要他，最后他只能去放牛。



自打他当了牛官，王秀芬就再没给过他好脸子。



屋门1响打断了刘杰的沉思，1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回来咋不进屋？我给你留了饭，吃完早点睡吧。”



月光下，孙静明亮的大眼睛和圆润的身子，让刘杰有些恍惚。



孙静结婚前可是当之无愧的村花。



用刘杰话说，她就是1朵悄然怒放的野百合，在贫瘠荒芜的大山里，张扬着火热的革命青春。



刘杰嗯了1声坐着没动，孙静换了盆干净水，脱了刘杰的黄胶鞋，将他两只脚放进了盆里。



感受着孙静满是茧子的手在自己脚上揉搓，刘杰心里1阵发酸。



孙静才2十岁啊，城里姑娘这岁数还都是爹妈的心尖儿，哪舍得让干活？可孙静这手现在比他的都粗糙。



“当家的，俺知道你想通过高考走出这大山沟，以后这种事回屋跟俺说，我妈啥都不懂，你别跟他1般见识。”



孙静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伤感和无奈。



“知道了小静，我只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刘杰捧起孙静的脸，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你妈又骂你了？”



孙静摇摇头，不过眼泪却1对1双地往下掉，刘杰忙起身抱住了她。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