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割倒的麦子装上车,送到打谷场去。
否则,雨水一淋。
若是连阴天,阴雨连绵,麦穗儿贴着泥土,很快就会生芽,坏得比麦秸垛里的都快;若是大晴天,云收雨霁,麦穗儿被太阳暴晒,很快就会炸开,散落的满地都是。
不管哪种情况,都会损失惨重。
老爷爷老奶奶都是那个年月过来的,吃了太多的苦,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到嘴里的粮食,被糟蹋了。
一时间,腿脚儿都麻利了许多,抱着麦子就往板车上装。
颤颤巍巍的,行动却比年轻人慢不了多少。
只是,看起来太吓人了。
等会儿一下雨,地里滑得很,王承舟生怕他们摔出个好歹来。
冲到地里头,大声吆喝道:
“上岁数的老人,快点儿走!”
“不是不让你们帮忙,是那些小孩子需要照看。”
“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吗?热身子被雨水一激,可是会生病的,快带孩子们回去!”
听说有人不让他们帮忙,一群老头儿老太太立刻就火大了。
张着嘴,就准备骂人。
一抬头,看到是王承舟,才硬生生的憋住了。
自从治好了杨高村柳寡妇的眼病,他在爷爷奶奶心目中的地位,就开始无限拔高了。
见到是他劝说大家伙儿离开,他们才不情不愿的放下麦子,骂骂咧咧的往地头儿走去。
“靠他娘,这老天爷真是冇一点儿眼色,正收庄稼,下啥雨哩!”
“走吧,别说了!人家小承舟不让咱干了,咱就不干呗。”
“噫,这一捉急,把孩儿都忘了。快点儿快点儿,别被雨淋了!”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看着那些毛孩子终于被一群老人领着,往村子里跑去,王承舟才松了口气。
忽然,脑袋顶上一阵冰凉。
伸手一摸,湿漉漉的。
“下雨了!”
“快点儿!”
“加把劲!”
黄豆大的雨滴从云层深处噼里啪啦落了下来,砸在身上,一阵生疼。
大家伙儿的脸色彻底变了。
大姑娘小媳妇儿早就丢下镰刀,着急麻慌的掬着麦子往板车上装。
男人们拿着大叉,往上面挑。
生产队里的板车不够用,周转不开,每一辆都装得高耸入云。
需要四五个壮小伙儿连推带拽,才弄得动。
雨点子一落下,众人就更急了。
一个个推着车邦子,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整个上午割下来的麦子,装了满满三大车。
头两辆车还好,总算摇摇晃晃的送到了打谷场。
最后一辆车刚装满,雨势就开始变大了。
眨眼的功夫,整片田野就变成了白茫茫的泽国。
视野里除了雨水,根本分辨不出远处的景物了。
雨势太大,片刻之间,田埂里就变得泥泞满地。
原本四五个壮汉才能拖动的车子,一下子陷进了泥里,十来个人都拽不动了。
即便那些女同志上来帮忙,车轱辘也只是在烂泥里来回晃荡,根本就走不了。
“不行,雨太大了,麦秸秆儿淋湿了,太重,咱们弄不动呀!”
“弄不动也得弄!这么一大车麦子,能够养活一二十口子,绝对不能让它烂在地里头!”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