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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依旧炎热。
甚至,晒得有点儿让人睁不开眼。
在天阳底下站一小会儿,皮肤就火辣辣的疼。
再加上用大叉挑麦子的时候,尘土飞扬,呛得人直咳嗽。
泥土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日头一晒就结痂;劳动一会儿,汗水一冲又变成了黑泥。
整得人浑身难受。
真的,有种下地狱的舒爽感!
一直忙活到日落西山,晚霞跟血一样红,打谷场堆起了一垛一垛的麦子。
不过,地里才收割了五分之一不到。
按照往年的规矩,必须要把所有麦子全部割下来之后,才能开始打场。
否则,五月的天气,跟小姑娘的脸似的,说变就变。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就可能乌云密布。
只有把麦子全部割下来,垛好,心里头才能踏实些。
不过,在真正开始碾场、扬场之前,还得先把场地给弄光溜了,俗称耖场。
通常,都是选用产量不太好的麦子,铺在新整出来的打谷场上,用牲口拉着石磙碾。
碾得光溜水平的,比硬化路面还要得劲。
老杨头是村儿里的老把式了,不管是犁地还是打场,都是由他来管牲口。
不过,自从上次尥蹶子踢人的老黄牛淹死之后,老杨不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是个爱牲口的人。
要不是看在王志国的爹是村长的份儿上,他高低得去趟公社,把这个王八蛋给举报了。
即便是现在,看到他的时候,仍旧黑着一张脸。
忙活了一下午,把麦秸挑了,剩下一地的麦子。
拿着掠耙,混杂着尘土,拢成了一座小土丘。
趁着晚风,扬出来了几百斤黄橙橙的麦子。
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抓一把。
硬邦邦的麦粒握在手里,虽然夹杂着土腥气,可一样馋得人流口水。
即便是王承舟,也好久没吃过白面馍馍了。
一群庄稼汉围在麦堆旁,天都黑了,仍旧不愿意离去。
“那啥,安排人吧!”
村干部不在场,老杨头辈分儿最大,开始指挥了,“这打谷场得看护一个来月,咱们王家村儿人少,各家各户得轮换着来。”
“差不多两户一晚上。”
“今儿个,谁先来?”
大家伙一听,议论起来。
疲惫中,略微带着些许向往。
晚上看场,算是一种冒险的体验,能在平静的生活里增添许多新奇的乐趣。
毕竟,打谷场一般都位于田间地头,一到晚上,属于空旷的荒野。
且不说鬼呀神呀的,那些迷信的传闻,单是挨着伏牛山和白河,就有不少摸黑出来觅食的动物。
就比如大前年。
村东头,一位看场的小子差点儿没被一只山魈给吓死。
当时,乌漆嘛黑的,冷不丁在床头看到那只奇形怪状,长得跟个人似的大猴子,骇得他魂儿都快没了。
听说回去之后,大病了好几天。
不过,也因此成为了村儿里的谈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倒是混得人尽皆知了。
露了好大一回脸!
至于又是女鬼夜哭,又是黑白无常在地里头乱蹦,都是些好事之徒编造出来,吓唬小孩子的话。
divcss=&ot;ntentadv&ot;没一件儿是真的。
商议了一会儿,大家还是决定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