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拂茶盅上浮叶的手却微微地停顿了一下,道,“白总管过两天是要把赏赐的东西给你送进来的。”
十一娘笑着点头,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侯爷,夫人,几位姨娘过来问安!”
“请她们进来吧!”十一娘说着,眼角瞥了瞥徐令宜,就发现他嘴角微沉,脸色有些不虞。而文姨娘进来后,眉宇间透着几份忐忑不说,话也很少,反而是杨氏在活跃气氛。
“……前两天还下着雪,要过年了,反而放晴了。妾身看着后花园时的腊梅花全开了。侯爷和夫人闲暇之余不防去赏赏梅。妾身无事,还画了幅腊梅图。”
徐令宜没有做声,脸色一如往日般的严峻,静静地喝着茶,并不看几位姨娘一眼。文姨娘就越发的显得不安起来。
十一娘不动声色地和姨娘们寒暄了两句,端了茶。然后看见文姨娘松了一口气似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第二天,十一娘带着孩子们去了弓弦胡同。
钱明夫妻还没有到。罗四奶奶穿着大红底一年景的通袖袄儿,笑盈盈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王泽和十二娘已经到了。一个穿着宝蓝色的杭绸袍子,气度沉稳;一个穿了大红牡丹穿花的小袄,俏丽可人。一前一后地站着,金童玉女般的赏心悦目。
十一娘不由暗暗点头。
十二娘则红着脸上前给她行了礼。
那边罗四奶奶已见荐孩子们喊“四舅舅”、“十二姑父”。
给的红包,得的得红包,大人、小孩子都喜气洋洋。只是罗振声,在徐令宜面前有些唯唯诺诺,算是小小的不足之处。还好有小小的英娘,活泼又可爱,笑语如珠地和徐嗣谆、徐嗣诫说着话,徐令宜看着也不由露出几份欢欣的笑容来,逗了她问:“夹竹桃和石榴花一样,那什么花和玉簪花一样?”
英娘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白鹤花啊!”
白鹤花是玉簪花的别称。
徐令宜大笑,王泽也笑容满面。
罗振声却觉得丢脸,胀红了脸训斥英娘:“胡说八道些什么?是谁告诉你的?白鹤花就是玉簪花。”
英娘就有些怯生生地躲到了罗四奶奶的身后。
“小孩子,能知道这些就很不错了!”徐令宜好像很喜欢英娘,笑着为她解围,又道,“这点到像她十一姑母,都喜欢花花草草的。”然后对英娘说,“我们家有个大暖房,种着很多花。到时候去我们家玩去!”
英娘看了父亲一眼,不敢做声。
罗四奶奶就瞪了罗振声一眼,笑道:“等过些日子,谨哥儿百日礼、诫哥儿的生辰,我们少不得要去热闹热闹的。”
徐嗣诫听到罗四奶奶提到他的生辰,就小声对一旁的徐嗣谆道:“我是三月初三生的哦!”很是得意的样子。
大人在说话。徐嗣谆就小声示意徐嗣诫别做声。
罗四奶奶见孩子们拘谨,笑道:“怎么五姑爷和五姑奶奶还没有来?我做了拿手的水晶肚片想请大家尝尝我的攒盒做得如何呢!”
盛大的节日里吃攒盒,是江南的习俗。
大红描金的匣子,黑漆的里子,横竖摆成十二格,装上各式各样的下佐小菜,然后配着面条,算是早膳。
京里也有专司江南菜的馆子,大家并不陌生。等着钱明两口子的时候,大家的话题就转到江南菜和燕京菜的不同上来。
徐令宜是见多识广的,王泽是谨言慎行,罗振声对着徐令宜是胆怯心虚的,平时话最少的徐令宜反而成了话题的中心。
十一娘看着不由好笑。钱明和五娘带着鑫哥终于来了。
钱明穿了件殷红底五蝠捧寿团花的茧绸袍子,看上去如往昔一样温文尔雅,金哥穿着大红底葫芦纹小袄,和往常一样好动,进门就拉了英娘的手,只有五娘,虽然穿了件大红底万字不断头纹的褙子,戴了赤金的满池娇分心,簪子,脸色却显得有些灰败。看见十一娘的时候,表情也有些讪讪然。
看样子,钱明可能是“说”了她的!
十一娘和罗四奶奶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