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香不解地望着二夫人。
二夫人淡淡地道:“你想想,拔出了萝卜还带着泥。要是侯爷不相信四夫人,就会像当年一样,不仅不会查,还会帮着藏着掖着,想办法把这件事快点糊弄过去。”她露出沉思的表情来,“侯爷这个人,看上去很温和,骨子里却很自负。明知道那人进了正屋,他不仅要查,还把五爷也找过去当帮手,大张旗鼓地查。而且第一个查的就是四夫人住的正屋。别的不敢说,至少,他相信四夫人与这件事绝对没有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四夫人托付给太夫人了……要说我们四爷最相信谁,恐怕就是太夫人了!”说着,她神色一肃,“希望这次我们的侯爷没有看错人就好!要不然,事情闹得这么大,可没法子收场了!”
结香想到当年的事,不由沉默下来。
屋子里就安静下来,只听见竹涛声声,扑天盖地地砸过来。
杜妈妈立在太夫人面前,听着雨打枝叶的沙沙声,饶是多年的老人,也禁不住胆战心惊。
“睡着了!”太夫人低头望了眼徐嗣谆。
“是!”杜妈妈的应答声里比平常多了一分小心翼翼,“琥珀说,四夫人太累了,知道四少爷没事,歪在美人榻上就睡着了。我见四夫人睡得正熟,就没让喊醒。”
太夫人眼中精光一闪,站了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杜妈妈大气不敢吭,随着太夫人去了东梢间。
豆大的灯光,昏昏黄黄地照着满室的静谥,十一娘的睡颜恬淡又安祥。
太夫人站在榻前凝视良久,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琥珀松了口气。
太夫人在厅堂停住了脚步。
“你去正屋那边看看,查得怎样了?”
太夫人的表情严肃。
杜妈妈低声应“是”,急步出了厅堂。
太夫人孑身独立良久,缓缓地去了内室。
徐嗣谆睡得很安稳。太夫人轻轻地坐在了他的身边,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闭目靠在了炕头的迎枕上。
灯焰跳跃着,发出劈里啪啦地声音。
杜妈妈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太夫人,”她的声音里有无法掩饰的担忧,“五爷在雁容住的屋子后头,发现了一个面具。”
太夫人猛地张开了眼睛,昏暗的屋了里,却透着刀刃般的锋利。
“侯爷怎么说?”
杜妈妈顿了顿,低声道:“侯爷让再查。”
太夫人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查,是因为查下去他也有信心这件事不会涉及到十一娘呢?还是因为他对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有些不耐烦了,下决心整改一番呢?
屋子里的自鸣钟当当当地响了九下。
杜妈妈踌蹰半晌:“太夫人,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有决断的,我看,您不如先歇会。四少爷这里我看着。明天早上四少爷醒了,还得您亲自指点我们帮四少爷压惊呢!”
太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等着!”态度很坚决。
杜妈妈不敢多说,拿了床薄被搭在了太夫人的身上。
太夫人幽幽地开了口:“你说,这件事与十一娘到底有没有关系呢?”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杜妈妈全身汗毛都坚了起来。
“四夫人是个聪明人,”她斟酌地道,“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只说聪明,不说敦厚。
太夫人扭头朝徐嗣谆望去。
“这孩子,到底是个福薄的。”嘘唏中带着几份可惜。
杜妈妈猜不透太夫人的意思,低声劝道:“四少爷有太夫人,怎么会是个福薄的?您只管安下心来。那长春道长不也说了吗,四少爷有‘三灾’,这正好应了那无妄之灾。四少爷过了这道坎,以后也就好了……”
太夫人听得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