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第二步?哎呀,早就听闻你捉人一绝,我也想见识见识来着。真是浪费了这次绝好的机会!”
再走近一看,伯懿虽衣着狼狈,但清眼巍眉,端得是一副万中无一的好皮囊,且风度无二。
只是如今口不能言,眉头紧蹙,眼中冷意似是要将面前的玉浅肆剜个洞才罢休似的。
他不禁犹疑,“这这,真是贼?”
这容貌,这气度,若说是玉浅肆打晕了一个前来侯府吊唁的高门公子,他也是信的。
玉浅肆打断林深的喋喋不休:“说重点。”
她让林深于此处蹲守,可不是让他继续聒噪的。
林深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一直在门外盯着,侯夫人的确如你所言,一字不落地完成了第一步”
玉浅肆梨涡渐深,一副小猫嗅到了鱼腥味的兴然,“有意思。”
林深忍了忍,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实话说,我不想老问你问题显得我特别蠢笨,但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今夜明明一直与玉浅肆同在一处,怎么就看不懂呢?
玉浅肆朝着广安侯府努努嘴,“随我走一遭,你就知道了。”
林深浑身冷汗,一把抓住玉浅肆的袖口,又觉失礼,连忙撤手,急得直跺脚,恨不得立刻敲开城门抓着她连夜回京。
“你知道广安侯府大门朝哪儿开吗?”
“谁都知晓朝中如今自诩‘清流’者,都是先后一党的。能在出殡前夜与主人家一道守灵的,无一不是至交!”
“而你!朝野内外无人不知你是齐国公府的人。那儿对你来说就是龙潭虎穴,你现在去,就是羊入虎口啊!”
林深与玉浅肆私交很好,他自然知晓玉浅肆不喜欢这种朝堂之上的盘根错节,但她不喜欢,并不意味着可以不牵涉其中。
二人却未曾察觉,身后被林深已视作“死人”的伯懿,听到林深的话后浑身一凛。
玉浅肆知晓林深是担心自己,但他急得跳脚的模样的确有趣。
“广直,你好歹是一城父母官,别这样毛毛躁躁的,小心被人看到了折了你的威望。你放心,我今日所为,不是羊入虎口,而是——”
“——杀鸡儆猴。”
既敢利用我,就该承受该承受的后果。
语落之处的四个字,已经从淡淡的笑意转为冰冷彻骨的杀意。
“走吧,请你看场好戏!”
是局还是戏,亲眼看过便可分辨。
话音将落,角落里两队一身黑衣,列队整齐的无涯卫快便利落地跟在了玉浅肆身后。
林深看到面前两列黑衣,快要哭出来了。
他早该想到,除了齐国公府小公爷,玉浅肆寻常从不会因为任何事委屈了自己。
更不可能孤身直闯广安侯府。
可大半夜带着提刑司的精锐去侯府灵堂?
“——你这是去解决问题,还是找问题啊”
“我这个人啊,最不喜欢委屈自己。你也说了,这广安侯府是‘龙潭虎穴’,而我是在‘羊入虎口’。那我当然要多带些人马了。”
不然孤身前去,白白受人折辱吗?
玉浅肆笑起来,双眼弯成了两道月牙。
林深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每次这么人畜无害地笑,必会有人遭殃。
看玉浅肆将要走远,他瘪嘴想了想,反正这戏,看与不看都要演,不去看也太吃亏了!
一溜烟儿跟了过去。
还不等广安侯府的小厮通报,玉浅肆便带着浑身煞气的无涯卫十分不客气地冲进了前厅。
前厅众人在看到玉浅肆身后两列“乌鸦”卫后,也是惊怒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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