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却是忽然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本森：“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吃的东西，只需要面包和牛奶。”



本森微微一僵，解释道：“可那太缺乏营养了，长时间吃会生病的。佩尔长老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何必这么为难自己的身体……”



“这不需要你管，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佩尔冷声说道，“如果你做不好，我可以通知你们学院，换个人来。”



“别别别，我知道了，从下顿饭开始我只给你送牛奶和面包，这样可以了吧？”本森连忙说道。



佩尔点了点头，没有应声，看了一眼那些饭菜，沉默了数秒，还是接过来，开始吃。



倒不是因为她真香了。



只是，她必须吃东西。



这里冰天雪地，对人的精神和肉体都是非常大的折磨。



哪怕她是一名强大的神谕者，肉体终究是脆弱的，如果不好好吃饭，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晕倒的。



她还要在这儿等杨天出来呢，她可不能晕倒。



所以唯独吃东西这件事，她不会马虎。



本森站在一旁，看着佩尔开始吃东西，总算稍微松了口气。



他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眼神中渐渐忍不住流露出淡淡的痴迷。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又忍不住搭话了：“佩尔长老，那位杨天先生……您能确定他还活着，是吗？”



谈到杨天的事情，佩尔稍微有了点兴趣，点了点头：“我和他有契约，我知道他还活着。”



本森看到佩尔只有谈起杨天时眼中才会闪烁出的那一丝丝光彩，心中不免有一丝艳羡，或者说……嫉妒。



这一丝丝嫉妒让他忍不住问出了一个、让他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的问题：“可那是寒骨窟啊。如果杨先生万一出不来了，那……”



佩尔的小脸瞬间冷了下去。



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冷冷地看了本森一眼，“你在说什么？”



本森感觉像是被丢进了冰湖中一样，浑身冰凉，忍不住哆嗦了几下，“呃……没有，我只是……只是说如果。”



“没有这种如果，他一定会回来的，”佩尔咬着嘴唇，道，“如果他回不来了，那我就跳下去陪他一起死。”



“啊？”本森微微一僵，“这……佩尔长老，您可别冲动啊。”



“冲动？呵……”佩尔撇了撇嘴，嘲弄地看了本森一眼，“不，这不是冲动，这是最理智最冷静的选择。我的冲动，只有在他在的时候才会出现。如果他不在了，我的生命跟这冰天雪地也没什么区别，只剩下寒冷与孤寂，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呃……”本森一时沉默，心中很不是滋味。一时间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那位杨天活下来，还是希望他活不下来了……



……



寒骨窟中。



冰面之上。



杨天像是一条春蚕一样，在地上拼命却缓慢地爬动着。



地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拖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