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卢思远和庞叔礼一个断臂一个断腿,都必须急救疗伤,聂俊才必定分身乏术,暂时无法再行追赶。
天心点亮火折,随后向秦扬伸出手。两人已经心有灵犀,于是秦扬快步上前,牵住天心,向密道深处行去。
密道外。
庞叔礼瘫倒在地上,而聂俊才怒目圆睁,疯狂地为他止血包扎。
“俊才,你不要管老夫,马上放烟火,通知城北的兄弟在密道口围杀他们。”
庞叔礼这种老江湖自然会留后手,此时派上了用场。
聂俊才从怀里摸出一支烟火。这烟火是他们一旦在城内遭遇不测,城外的同伙就准备在密道另一边准备截杀。
他本以为今夜势在必得,根本用不上,此时也只能咬牙切齿,含恨前往门外。
嗖!一朵粉红的烟花腾空而起。不多时,城北也升起一朵绿色的烟花。
这一切,自然不会被已经潜入密道的秦扬和天心知晓。
……
“把火折子熄了吧,等出去之后再用。”
天心已经逐渐适应密道里的环境,就按照秦扬说的照做。
密道陷入一片漆黑,不过好在秦扬走过一个来回,已经熟门熟路,由他牵着天心,倒也跟有火把照路没什么区别了。
秦扬觉察出来,这次密道里明显呼吸不如上次顺畅,想必是每次启用密道前,都会先通风一段时间。而这次没有提前通风,所以呼吸略有不畅。
走了不知多久,天心一直沉默不言。
秦扬觉得有些尴尬,就问道:“庞叔礼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天心才回答:“他和我有些亲戚关系,不过也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我以为他已经死去多年,想不到一直活着,还暗中处心积虑谋反。”
秦扬又问:“我刚刚听你们的对话,你把他的子嗣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既然和我是亲戚,他的子女也是我的亲戚。不过,这等逆贼罪不容诛,就算沾亲带故也必须斩尽杀绝。”
秦扬不禁一叹,却引得天心不爽。
“你叹什么气?难不成又想对我说教一通王道仁政的歪理邪说?”
两人在黑暗的密道里一边走一边聊,秦扬回答道:“那些谋反的贼人死不足惜,只是对您……有些话不吐不快。”
“你怎么也被那老东西传染了叨叨的怪病?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我不听也奈何不了你,你要想说就说。”
秦扬并未立即开口,又走了一阵,才说:“论杀人,没人比您更便当。执掌秦国大军,手下有乐离和金鹏卫这等猛士,深得秦皇信赖。您只要一个眼色,就会有人忙着帮您杀人。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位高权重者,不可有妇人之仁,亦不可不戒。”
“不可不戒?”
秦扬深吸一口气,还是将肺腑之言讲了出来:“倘若有了生杀之权,就嗜杀无忌;有了行政之权,就作威作福;有了度支之权,就为己敛财——甚至有了小小的权力,比如说,县衙的差役,收税的小吏,官员的随从,如果把权力都玩弄的无所不用其极,那国将不国、民将不民。”
天心忽然笑起来:“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们要逃出去了,想给三城助纣为孽的百姓求情。”
秦扬被看穿心思,赶紧找了个理由搪塞:“在下没有资格左右您的决策,只是您心火太旺,胃肝不佳,最好还是好好调养调养。要不……不好长命百岁啊。”
天心突然用食指的指甲在秦扬手心里扎了一下:“你这家伙净说些大不敬之言。若是在外面,我早就把你关起来了。”
“谢大人,我还以为您会杀我。”
天心又扎了他一下:“我舍不得你死。不过,也不会对你一直忍耐。你就好好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将来永远留在我身边。”
两人一番调侃,气氛也轻松不少。
说归说,可脚下一刻也不敢停。秦扬不知道外边成了什么样,在密道里都做好了随时遇到敌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