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紧抿,眼眶泛着红,白皙尖细的下巴上,还沾了两颗泥点子。
韩京一双黑眸盯着她泛红的眼眶,眉心拧成川字。
他知道她有多坚强。
在柳城宴会上,被亲人当场泼脏水,被要求低头认错,被千夫所指,她云淡风轻。
被全网攻击痛骂,她我行我素,运筹帷幄。
在韩京眼里,沈凉枝清冷坚强,和脆弱这两个字,从来就不沾边。
“怎么了?”
他不由自主放轻了嗓音,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似乎怕声音太大,她下一秒就会碎掉。
男人弯下腰,抬手,指腹摩挲她的下巴,替她把泥点子轻轻擦掉。
他想要安慰,又怕刺激到她的伤心事,双手按住她的肩头,语气轻若羽毛,又带了点安慰诱哄:
“嗯?受委屈啦?给哥哥说说。”
淡淡的檀木香,包裹了沈凉枝的四周,将她从回忆中拉回来。
男人指腹的温度还停留在下巴上。
她本能想要摇头否认,可联想到自己这副毫无说服力的状态,她最后只是嘴角弯了弯,故作轻松。
“一点小事儿,已经解决了。”
韩京却没跟着松懈。
他眼底漆黑,不见笑意,大拇指抚过她嘴角上扬的弧度。
“枝枝,不想笑就别笑了。”
沈凉枝身形一僵,勾起的嘴角缓缓荡平。
韩京没有再追问,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弯腰低头,伸手系在她的腰间,遮挡住她白裙子上的泥点。
身后就是商场,韩京抓住她的手腕。
“我带你去买条新裙子。”
沈凉枝的另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背,她脚步未动,摇了摇头:
“我想睡一会。”
………
韩京开车,也没问她要去哪儿睡,直接把人带回了他的公寓。
沈凉枝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进了房间,韩京将自己的男士拖鞋递给她,已经光着脚。
“淋了雨,洗个澡再睡,浴室里有新的浴袍。”
沈凉枝道了声谢,穿着大了好几码的拖鞋,进了浴室。
等她再次出来时,韩京已经换好了新的床单,替她拉上窗帘,调好了房间里的温度和湿度。
“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
“嗯。”
……
这一睡,就是整个下午。
沈凉枝醒来的时候,看见陌生的房间,有一瞬间的愣怔。
房间很大,几乎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似乎怕她上厕所起来摔倒,床头留了一盏微弱的小灯。
被子上还残留着原主人身上的淡淡檀木香。
沈凉枝坐了好几秒,才掀开被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厨房的地方还亮着灯源,飘散着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
沈凉枝穿着拖鞋走近,一眼就看见了韩京。
高大的男人腰间系着格格不入的围裙,正背对着她,翻炒锅里的菜。
听见脚步声,韩京右手拿着锅铲回头,看见她,嘴角勾起:
“饿了吗?”
沈凉枝走进厨房,看着锅里色香俱全的炒肉丝,有些惊讶。
“你还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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