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抓着谢砚秋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连带着谢砚秋也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腿不疼,手疼。
“阿婆,怎么了?”
刘阿婆疼得深呼一口气,声音痛得都不受控制地发抖:“我的腿……好像摔断了。”
谢砚秋皱眉,目光移向阿婆的腿,缓了缓神,轻声安慰:“阿婆,我带你去医院。”
“别,别去了,我没什么钱,去医院也没钱治病,你带我去村口的赤脚医生那里抓几服药吃一下就行。”
“不行,您跟我去医院,您放心,医药费的问题我来解决。”
不由阿婆拒绝,谢砚秋扶起阿婆,弯下腰将她背在身上,往外面走。
由于常年的劳作和贫穷,刘阿婆的身子很轻,轻到谢砚秋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托到门口,谢砚秋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是托着自己的奶奶一样。
尽管她这辈子从没见过自己的奶奶,只知道在她父亲小的时候,她的奶奶就被反动派杀害,爷爷被抓走充作壮丁修铁路,至死都没回到家乡。
由于从小失去双亲,谢砚秋的父亲从小便吃百家饭长大,在邻里乡亲的帮助下,才有幸活下来。
所以她的父亲成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报名参军……
她思绪飘得有点远,感慨那个年代生存的人都是苦命的。
几步出门,将刘阿婆放在后车座上,反复叮嘱刘阿婆一会儿路上一定要抓紧自己的衣服,路不好走,千万不能掉下去。
刘阿婆闪着泪光的双眸接连点头,看着削瘦的身影骑上车,伸手抓着谢砚秋有些空荡荡的衣服。
她好像比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更瘦了……
刘阿婆的家离岛上的医院并不是很远,在谢砚秋咬牙加速蹬自行车后,十几分钟便到了医院。
检查很顺利,就像阿婆之前判断的,她确实是小腿骨折了。
护士拿着单子出来交给谢砚秋的时候,眼中掩饰不住的鄙夷:“家属,去交钱。”
刚刚那个老太太身上的味道顶了她一下,果然是农村老太太,身上的味道难闻死了!
“护士,多少钱?”
谢砚秋拿着单子反复看了一下,没找到价格。
护士斜眼瞥了她一眼,不屑道:“我怎么知道,你去收款那里问问不行啊!”
话落,不等谢砚秋回话,抬腿往远处走,转过弯就看见刚到医院的徐医生拦住她的去路,嗓音轻柔地问她:“小许,谁惹你生气啦。”
许护士震惊两秒,没想到市里刚调过来的高才生徐医生会关心自己,顿时有些心虚地回话:“那个,没什么,徐医生。”
徐婉宁的声音愈发温柔,循循诱导:“啊?可是我看你刚刚脸色并不是很好,遇到困难了吗,可以跟我讲讲。”
“就是刚刚接待了一个农村老太太,浑身一股大粪味儿,差点熏死我,你看她那个家属,穿得整洁干净,却把老太太弄得邋里邋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护士越说越气愤,连带感觉自己身上都沾上了刘阿婆的大粪味。
扭头睨了一眼谢砚秋的背影,冲徐婉宁呶呶嘴:“徐医生,你看见了,就是她,看她穿得一身朴素,连走路都忍不住扭屁股,一看就是个喜欢半夜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徐婉宁寻着许护士的目光看过去,认出是谢砚秋的背影,眸色微暗。
果然,她刚刚看见谢婉宁的身影闪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没想到真的是她,眼珠子转了转,对着许护士点点头:“这个人,我认识。”
“啊?”
徐婉宁微微一笑,在许护士的震惊中淡淡道:“她以前是谢家村的,是有名的破皮无赖,后来为了捞钱当了小三嫁给周连长,把婆家的东西都倒腾到娘家,她妈妈更是个奇葩,三天凉透上门闹,周连长为这事都不敢回家。”
话落,许护士在旁边已经被震得眼睛蹬老大,结结巴巴问道:“真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