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月还开车撞坏了人,我让他妈妈好说歹说赔偿了五十多万才算罢休。
哎,我这辈子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儿子……每次看见你,我都很羡慕木堂。
木堂虽然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小镇上,可能连省城都没去过,但他日子过的平静安逸,还有你这么听话懂事的闺女陪在身边,辛苦了一辈子,现在都已经可以安享晚年了。
而我,大风大浪一辈子,现在还得事事操劳。儿子不成气候,闺女也不知道究竟流落在什么地方。”
此时这位叱咤风云的白省长,就像个普通人家的老父亲,憋了一肚子话,不能在旁人面前说,只能将我这个半亲不亲的堂侄女当做倾诉对象。
“您的闺女,当年是怎么丢的?”我疑惑的问他。
白长安攥紧手,叹口气道:“说起来,也是我造的孽啊!
当年我得罪了一个犯罪团伙,手里攥着他们的罪证,我和夫人从县城到省城做报告的路上,被他们开车穷追不舍,他们那架势就是要我们的命。
我们一家三口和两个司机三个警察废了好大的劲,才甩开他们,但谁知道,我夫人受了惊吓,在路上早产了。
我们铤而走险找个破庙给夫人生孩子,结果孩子刚生下来,那些人就追了上来,有两个警察为了掩护我们都殉职了……
我们弃车选择徒步逃命,大晚上的,夫人怀中的孩子又总是哭泣,夫人害怕暴露我们的行踪,就一狠心,把孩子丢了。”
我皱眉意外道:“你的闺女是你夫人亲手丢的?”
原来她闺女,是这么没的……
白长安提到这个话题,眼底便疲态尽显,揉了揉眉心内疚道:
“我们事先不知道那些人要动手,原本带上夫人儿子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打着去省城看病的幌子,好秘密把罪证交上去。
但是,我们内部有人泄了密。
我夫人路上既要照顾儿子又要照顾女儿,她刚刚生产完,身体还虚,儿子又不凑巧的崴了脚,那时候,儿子和女儿她只能照看好一个,所以为了儿子和我的安全,她把女儿扔了……
等我发现她怀里抱着的小被子里没有女儿时,我们已经逃到下一个镇子上了。我要回去找女儿,夫人却苦苦哀求我要以大局为重。
我没办法,哎,斟酌再三,没去找女儿,等我顺利到了省城汇报完情况后,当天我就连夜赶到了夫人遗弃女儿的地方找女儿。
只可惜,连个尸体都没找到,我沿路问了好多人家,都没有女儿的线索。
当地人告诉我,那片地方挨着深山,又有水,晚上时常会有凶兽野狼出没,刚出生的孩子身上腥气重,极有可能招来野狼,一直找不到,大概率是被狼叼走吃了……
我当时的身份,也没法大动干戈的找,后来我请当地的相关部门帮我继续追查,查了很多年,都杳无音讯。
我还以为,我的孩子在那时候就已经丧命狼口了……”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那白伯伯你现在怎么又突然来这一带找闺女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你的女儿,还没死?”
白长安昂头看天,满目哀伤:
“前一阵子当地有位老人家突然提供了线索,说是二十年前那个晚上,她听见水里有个婴儿在哭,她出门看见一个孩子躺在木板上,顺水往南头下去了。
我确认了时间,就是咱们孩子丢失的那晚,那晚我们走后下了雨,孩子如果是被顺水冲下去……
没落水的话,就有可能被收养,所以我就请了两个月的假,在这一带一个村子挨着一个村子的找。”
“仅凭一个线索,连孩子有没有掉进水里淹死都不确定,白伯伯就千里迢迢赶过来找人……这难度有点大。”
我觉得更像是天方夜谭,孩子躺在木板上被水冲下去,天上又下雨,刚出生的孩子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
“我知道难度大,可我还是想亲自过来瞧瞧,那终归是我的女儿啊!要是她还活着,我想让她认祖归宗。”白长安老眼发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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