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从数量上来听人数至少有五六个。
彭杵言跟程喻圆对视一眼,也顾不上这屋子里每个角落都已经被臭气所淹没,他们迅速将那个晕倒的水手脱到船舱的角落中,并将在那里堆积的一些拖把扫帚一个劲地堆在那人的身上,在这漆黑的环境中确实看不到任何马脚。
而在迅速做完这些之后,他们躲在阴暗的楼梯下面蹲了片刻后,才发现外面的人一直没有进来。
“难道他们不是要进来吗?”
彭杵言皱了皱眉头,在这里面待久了,只感觉自己逐渐与里面的臭味融合在了一起,在大脑的适应下,现在他们的味蕾已经勉强能习惯船舱里的这种味道,起码程喻圆不会被这里的味道熏得掉眼泪了。
“我们去看看?”程喻圆提议的恰好是彭杵言此刻的心中所想,但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去做就好了。
“喻圆,你小声向常队汇报一下我们现在的处境和情况,让他将我们的通讯信号同步给往这里赶来的海警,我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安排好她后,彭杵言便小心翼翼地佝偻下身子,贴着墙壁缓缓朝着他们刚刚进来的那扇门靠近着,越是靠近那扇门,越能听到从外面传来非常嘈的人声。
而其中非常明显的便是田戊,他绝对不会听错这个声音,哪怕是挫骨扬灰,彭杵言都不会忘记。m.
凑到门缝往外看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乎门上究竟沾着什么令人反胃的东西了,他现在只想看看田戊接下里究竟会被安排在哪里,因为再过十五分钟不到就到了跟海警碰头的预计时间了。
“不是大哥们没搞错吧,给你打了那么多钱让我住这里?那群偷渡客住过的地方?”
几把雨伞下,田戊正站在下面跟一个船长模样的人在理论着,只见他现在浑身从头湿到尾,甚至还打着颤,“你现在必须马上给我提供热水洗澡,并且准备一身干净的衣物,以及食物,最重要的是……”
田戊嫌弃地看了看彭杵言这边,“我不要在这种该死的地方远渡重洋。”
“你说的这些……”船长环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田戊,“都没有。”
“现在我们还没有启航,如果不满意你就滚下去。”
“什么?”
显然田戊没想到自己交了那么多钱,上船之后对方对自己居然是这种态度。
可现在的他深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赶不上这艘船接下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碰到机会,好不容易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享福了,可千万不能再落到那群条子手里。
但他仍然不想放弃挣扎,“你看你这船,这地板上黏糊糊的一层油,还有你这船掉漆掉多久了,刷一层新漆很贵吗,你让我住个干净点的屋子,到时候去了缅甸马上给你打款,买新船!”
“现在打。”
船长显然不相信田戊的这一套。
“不是,我去了缅甸才能用我的国外账户,我国内账户早就被查封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偷渡?”
面对船长提出的要求,田戊当即愣了一下,他想据理力争却被船长直接打断,“你的意思不就是没钱吗,没钱就好好在这里呆着,要么下去,要是在海上再跟我来这一套,直接扔下去喂鱼!”
偷渡者无人权。
既然没有合法身份,那就算被随意处置了,也不会被任何国家要求承担责任。
“行,给我记住!”
田戊咬牙切齿回答道,当即朝彭杵言这边的房间缓缓走来,忍一时还是丢掉小命,这么明显的送命题他还是能作出正确的选择的。
见状,后者连忙小心翼翼地回到了程喻圆躲藏起来的位置,此刻的她听到彭杵言的动静,还小声道,“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全都跟常队汇报完啦。”m.
“好,田戊要进来了,我们藏好不要出声。”
彭杵言话音刚落,船舱的门便直接被推开。
刚刚走进来的田戊一闻到这味道,当即便弯下身子呕吐起来,“呕!这些……浑蛋……”
在将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