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眸有什么东西碎裂开,他看着付胭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唇瓣翕动,倏地下颌线紧绷。
“你说什么!”
付胭的眼眸被泪水洗刷后,异常的明亮,仿佛临死前的人回光返照,充满生机。
她想到十四岁那年除夕夜,年夜饭后,霍家老小齐聚一堂,热热闹闹的。
是她无法融入的氛围,她也不想强行进入,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思念自己的父亲。
霍公馆张灯结彩,春节的氛围很浓厚。
霍公馆后面的人工湖就显得冷清了很多,只有湖边的凉亭挂了两盏红灯笼,有隐约的光线,隐蔽性也很好。
她知道自己在霍家纪念身亡的父亲是禁忌,被人发现了,母亲免不了一顿白眼。
可是她太想父亲了。
她想回广城,想被爸爸驮在肩上逛花市,看醒狮舞龙,吃爸爸给她买的点心,在爸爸的哄声中守岁。
南城一点都不好。
她坐在石阶上,眼泪叮咚叮咚地掉进湖水里。
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到湖中央,随后接二连三地弹跳起来,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以为是湖里的鱼,隐忍着的眼泪再次滴进湖水里,叮咚叮咚。
又有东西掉进湖中央,随后湖水被激起涟漪,从她的面前一直往前,荡起十几个涟漪。
她这才看清,有人在打水漂!
就在她慌乱要跑走时——
“我等会儿有事要去一趟广城,你去不去?”
她惊得回身,看见在一片灌木丛的另一边,屈膝而坐的十九岁的霍铭征,他漫不经心地掂了掂手里的石头,轻巧地往湖面一甩。
咚咚咚的水花声不绝于耳。
她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半晌,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今天是除夕。”
霍铭征从石阶上站了起来,军校是封闭式的管理,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了,他的五官愈发的深邃,脸部线条也趋渐成熟,就连声音都比几个月前的更加低沉磁性。
他似笑非笑,“你出来这么久,看到有谁来找你了吗?”
她抿着唇摇头,别说找她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离开。
霍铭征拍了拍手,拧开园丁浇灌时用的水龙头洗手。
她还在走神,忽然被他用冰凉的手指弹了一下脑门,“去不去?”
她立马回过神来,摸了摸额头冰凉的水渍,却仿佛一下被烫到了心里。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她连忙追上他的步伐,雀跃道:“我去!”
霍铭征是凌晨送她回南城的,赶在初一大早的拜年之前,她靠在飞机的椅背上睡得沉,身上沾满了花香,怀里抱着一顶醒狮帽,兜里揣着吃不完的点心。
她真的梦到爸爸了。
那一年她十五岁了,身边坐着二十岁的霍铭征。
如今再过几天,她二十五岁,站在她面前的是即将三十岁的霍铭征,要拿她的命换黎沁。
原来这十年,都是她一个人编织的梦境。
她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喃喃地说:“十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听到如果大哥不能振作起来,你就要放弃军校,我有多难过,我费尽心思让大哥振作起来,可你最后还是放弃了,我难过的哭了一晚上,我终于鼓起勇气要告诉你,你却和黎沁在一起了,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是我不该,不该爱上你,如今我终于遭到报应,是我活该。”
霍铭征垂在身侧的手指因为发紧而颤抖起来。
远处的灯塔照进他的瞳眸,幽暗的深处有火花滋裂。
“够了!”凯文嘶吼一声,他受够霍铭征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拉扯!
然而就在他情绪起伏的瞬间,枪口脱离黎沁的太阳穴!
付胭只觉得手背一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