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兮不喜李仪,但也因救世所需,且看在“药酒剑仙”的面子上,耐着性子,给了她药和酒,助她解了天问禁制,去了暗伤。
眼见李仪还不满足,两眼冒星星地向着更进一步,她内心的不爽,又增了几分。
她从随身空间中,抽出了农归田给她的佩剑,向着李仪一递:“你可想好——若接了剑,就没有欠本村长命的机会了!”
此剑,不过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赤红色三尺剑,但映入李仪眼帘,却是瞬间抓取了她的神魂,带她穿梭万年,重回往昔那些赤炼战场,看故人,寻剑心。
他,不是他!
李仪回过神来,她强力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并未去伸手接剑。
她哪还能不明白,萧东兮明知留她一命是养虎为患,还肯给她药破去天问禁制,给她酒疗暗伤助破壁,是为故人,也是为大局。
此剑,乃“神农”创始人持之挖药、杀敌之用。
剑体赤红,既是草药汁液浸染,亦是外敌鲜血染成。
它再现人间,便意味着“神农”传承仍在;交于她手,则是再无人可比她更配传“神农之志”……
这等于是明示于她:农归田,不是他!从今往后,“神农”一脉,只得她独行。
接剑,她则须承“神农之志”,挺身而出,与入寇园歌的敌人死战,再不能效此前那般,苟成几姓家奴。
不然,农归田不会放过她,萧东兮更加不会!
萧东兮所言“再无欠命”机会,就是摆明她不会当她是朋友,而是监督与被监督。
若不接,她又如何去面对,那些举宗赴末世之难的“神农”人。
为何,他不是他?!
她心安理得地苟了万年,就因“神农”有人在,无需她成为战到最后的那个人——换句话说,她亦曾是团宠,总有人为她抗事,任她苟活……
但今天,萧东兮用三尺赤红剑告诉她:没了!只剩你了。
“收回去!”李仪强压心间惊涛骇浪,故意别过头去,不看三尺赤红,“你们休想做局骗我。”
“草原赌斗之日,你若出示此剑,或还有机会蛊惑于我。”
“今日,我已降你,何苦戏弄于我?”
李仪的话,她自己都不信。
萧东兮一药破她禁制,一酒疗她暗杀助她破壁,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明证,更何况,傻大姐这月渊宗主虽傻到宗毁人败,但以赤诚待人之名,却是无人置疑的。
农归田自现世以来,与她交手多次,却从未出示过任何“神农”信物,更遑论此剑。
现在想来,此剑,“神农”之人,当早托于月渊。
而草原赌斗之日,她不曾点破自己身份,无非是时机不到,或是旁的什么原因……
其实,李仪自己也知道,萧东兮一定有更好地方式处理此事,她此刻突兀为此,定是自己的表现,委实是太苟了。
天之骄女,竟苟落如斯!
李仪脸色惨白,回绝此剑,她不配为“神农”掌剑。
萧东兮倒是面色转暖,也不与她客套,麻溜地就将剑塞回了随身空间,随口道:“老酒鬼的意思,本村长已转达了,是你不要的!”
“日后,可别怨本村长。”
李仪点头,表示认同。
“那行,你又有机会欠本村长的命了。”萧东兮手中折扇“啪”地收起,“做四命李仪如何?我允你去见那老酒鬼,当面问清楚。”
这一回,李仪没有再迟疑,她点点头:“既得自由,欠村长四命又如何?以我之能,须臾可还。”
“不过……”李仪恢复了些飒爽,抬起头,挑衅地望向萧东兮,“村长若不去闯那血海刀山,且不带上我,可别怪我欠命不还。”
萧东兮将扇子往掌心一敲,她等的就是李仪这句话!
那贼头姜子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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