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到,他ok。久而久之,他的精神紧绷,持续到某个临界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突然就崩了,控制不住了,而他的惯性记忆却让他以为自己还保持在这一个正常的状态里。”
陈梓妍人都懵了。
这么严重?
怎么会这么严重?
可是,陈梓妍想反驳,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因为,医生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在陆严河身上找到依据。确实,三年来的时间,已经让每一个人都形成了“陆严河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印象,也让每一个人对陆严河都保持着极高的期待。陆严河平时看上去都很沉着,陈梓妍都经常夸他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冷静。但这其实早就是一种征兆——
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冷静,本身不就是一种不正常吗?
陈梓妍的脸色差点没有绷住。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陈梓妍问。
医生说:“减少他的工作,减少他每天要应付的人和事。不能持续让他一边抛开现实、进入其他人格的表演世界,一边又让他成为一个直面现实的经营者,每天都计算着人际、利益和得失。一个普通人你一天干两份工作都会感到加倍的精神负担,更不用说他这样高强度的、又力求把每一个事都干到特别好的人了。”
陈梓妍倒吸一口冷气。
医生的话就像一把巨锤,在她心口用力地砸了一下。
这不就是陆严河过去这两年、尤其是最近这一年的现状吗?-
“他们出来了!”助手喊了一声。
周树春压低声音怒吼:“你给我小点声!”
助手被周树春训了一声,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
周树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手里的相机却没有休息,拍下了很多张照片。
直到他们那辆车离开不见。
助手问:“春哥,我们不跟上去吗?”
周树春深吸一口气,“你跟上去,我先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下了车,过了马路,装作一个游客,往周围一些建筑拍了几张,好像就是单纯对这里感兴趣,一直这样来到这栋被一道大铁门挡住里面景象的建筑前面。
很可惜,这栋建筑上面什么都没有标记,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周树春这个时候甚至想要翻墙爬进去看看,这到底什么地方。
越是这种在外面做得保密、看不清楚里面情形的地方,越意味着里面不简单,否则,不至于这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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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陆严河的心情莫名沉重。
陈梓妍没有对他有任何隐瞒,让医生把跟她说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跟陆严河讲了一遍。
陆严河一开始还不接受,觉得太夸张了,他自己都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些,怎么突然他就成了一个压力值爆表、甚至影响到自己神经的情况了?
可是,当医生把所有的话说完,陆严河又不得不接受,他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车子里的气氛一度有些沉闷。
谁都没有说话。
换了邹东开车,汪彪坐在副驾驶座位。
陈梓妍几次转头看向陆严河,欲言又止。
陆严河心想,自己可能是真的应该做一下取舍了。他做的事情太多,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地拍戏、上学、写剧本、做项目、跟不同的人打电话、见面……尤其是最近,成了《情书》的导演,要管的事更多,一天至少要见两拨人,要打不下十个电话。
难道真的没有感到疲惫过吗?当然是有的。但是,他一直都觉得,累也好,疲惫也好,都太正常了。只要咬咬牙,把这一段撑过去了,后面再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
陈梓妍忽然说:“严河,《情书》……”
“梓妍姐,《情书》我还是继续做下去,不过,以后我还是尽量不做导演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