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乘风面无表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他一直都是这样,他的心一直这么脏,他脾气一直很不好,暴躁狠戾,杀人如麻,他一直都是这样。
只是在凤熹微面前不一样而已。
看着君乘风无波无澜的眼瞳,凤熹微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她停下了哭泣,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走回君乘风身边。
直直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伸出手,抓住他的袍角,仰头满脸祈求的看着他:“子初,是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求你,求你放了他们吧。”
她摒弃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将自己贬入泥里。
君乘风垂眸冷冷的看着她,美人泣泪,眼尾还挂着泪珠,欲坠未坠,好不可怜。
他轻叹一声,缓缓蹲下身去。
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擦去眼角的泪水,他眸光复杂,“微微,朕是君乘风,不是君子初,很可惜,君子初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句话很奇怪,君乘风是他,君子初也是他,可他说君子初再也不会回来。
凤熹微瞳孔一震……惊得目瞪口呆。
她听懂了他的话,他的意思是,从前的君乘风再也不会回来了。
将她脸颊旁的头发别到脑后,君乘风轻轻道:“”有只要你乖乖听话,朕也不会为难他们的。”
凤熹微只觉得心痛如刀绞,为小梨为小莲,为君子初,也她自己。
她盯着君乘风,大颗大颗的眼泪咋落。
突然,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一口鲜血喷在君乘风的衣裳上。
她身子一偏,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再醒来时,已是白日。
从柔软的床塌上醒来,她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处极尽奢华的宫殿。
琉璃窗,鲛绡帘,白玉砖,明珠灯。
时人云,天上白玉京,地上一念宫。
天上仙人住的宫殿,大概也就这种奢华程度了。
香炉里白烟袅袅,淡淡的馨香,闻起来沁人心脾。
妆台旁摆了个五层的红木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好看的玉石。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淡粉色的被雕刻成了卡通兔子的模样的玉石。
在北幽,君乘风送过她一块极好的粉色玉石,当时看到这个粉嫩的颜色,脑海里就冒出了卡通兔子的形象,于是在纸上画出来。
这个兔子还是君乘风一点点磨出来的。
后来战事四起,随军疾行,怕把兔子撞坏,就用布包起来放好,再后来时间太久,再加上也没有时间拿出把玩,放在箱里就给忘了。
她坐起身,掀开衾被,这时她才发现,左脚脚踝上赫然套着金链子,链子的另一头套在床脚上。
像栓狗一样。
凤熹微自嘲一笑,她现在就是一条可怜的狗。
死,不敢死。
她若死了,活着的人怎么办?以君乘风的疯批程度,不知道要杀多少人给她陪葬。
活,活不起。
活着干什么?活着给君乘风当禁脔吗?
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半生半死,半死不活,生不如死……
地上铺了一层软垫,她起身,赤脚走到红木架子旁,拿了粉玉兔子,握在手中把玩。
回头看去,链子还很长。
她渡步在房间走了一圈,金链子发哗啦啦的声响,长度刚好够她走遍房间。
打开雕刻着繁花的琉璃窗,外头寒风呼啸,目之所及,可俯瞰整个皇宫,大半个上京城。
怪不得君乘风非要把摘星楼建在湖面上,这里的视野极佳。
不过这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