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之气的归属还真不好说!」
洵江水神冷笑一声,眉头却已是舒展开来。
祂的目光在獭公身上略一停顿就移开,转而投向了不远处兀自躺在地上的金睛水蝯。
「真真是个废物点心!」
洵江水神低声骂了一句,伸手朝着金睛水蝯一抓,当即将其摄了过来。
祂攫住这位神仆的脖颈,上下仔细打量了片刻,脸上便有惊怒之色浮现。
接着,这位洵江水神忽地扭头看向齐敬之,脸上森然一笑,嘴里尖牙绽放寒光:「麟州镇魔院好大的威风,竟然不远千里来我洵江,替本侯教训起家奴来了!」
「怎么?如今本侯已经亲来领罪,这位大人连面都不肯露么?」
这话一出,满场寂静,唯余江风猎猎,好似大雨将来。
齐敬之昂首立在江边,只觉庞大威压迎头扑至,恍惚间竟是化为一道黄黑色的怪风,狠狠撞上了赤鬼面甲。
灵魄面具中的那一方小天地登时变色,烟霞赤色被黄黑妖风团团笼罩,一山三峰齐齐摇动。
下一刻,仙羽山间那些或刚刚一刀摧伏猛虎、或正在挥刃超度银伥的诸多少年身影齐齐一顿,继而同时转身,或展拳脚、或执兵刃,如同一只只怒而振翅的仙鹤,迎着山外吹来的怪风悍勇扑击。
与此同时,一声声怒意勃发的鹤唳上达九霄、广布四野。
这一幕在外头的一神并众人看来,便是少年刀客的赤鬼面甲忽然转作黄黑,直好似雨云密布、遮盖日光。
然而不过瞬息之间,那层阴暗厚重的黄黑雨云中就透出了一抹赤色,而后这抹赤色更极为迅速地晕染开来,将大量雨云变作了成片成片、宛若丹朱的彤云。
到了最后,更好似有一轮赤色大日从云层里钻出,朝阳初升、其道大光,将一切阴霾尽数照破!
赤鬼面甲尽复旧观,眉眼狰狞、赤光灿灿。
「嗯?」
见状,洵江水神终于正视起眼前这个分明只是第二境、连心相也未曾显化的少年刀客来。
在祂看来,无论是所修行的功法极为高妙,还是那张赤鬼面甲有古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驱除第三境神侯的一缕心相威压,这个自称来自麟州镇魔院的少年刀客必定极为不凡。
于是,洵江水神收敛笑容,将齐敬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
祂才要开口,却被面前的少年刀客抢了先。
当即,江上一神并岸边众人皆听见了齐敬之沉静端肃的嗓音:「敢问神侯,这洵江水神之位从何而来?」
江神闻言,登时眉毛一扬,脸上便有怒气显现:「你问这话,究竟想说什么?」
齐敬之朗声一笑,朝身后鸦雀无声的乡民们一指:「这些百姓皆在洵江两岸讨生活,喝的是洵江水,吃的是洵江鱼,亦有亲眷葬身江中,或成了鱼鳖之食,或做了江神治下的水鬼江伥。这些百姓对神侯既敬且畏,立庙祭祀、香火不绝。」
「如今当着他们的面,在下斗胆再问一句,洵侯尊位从何而来?」
洵江水神顺着少年刀客的手指朝人群一瞥,神目中散发淡淡神威,吓得乡民们再次齐齐后退。站在前排之人退无可退,其中有不少立时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掌握着洵江两岸不知多少黎民生计乃至祸福生死的江神收回
目光,沉声说道:「本侯这个江神,自然是洵江眷顾、孕育灵躯,国主垂青、金册敕封!至于你所指的这些人……」
祂的语气转作淡然:「本侯乃是天生天养、自修自成,区区黎民香火无足轻重,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闻听此言,齐敬之便知这位洵江水神虽然桀骜,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尤其还有一位阴司鬼神、一位曲阿后湖的守湖人连同他这个所谓的麟州镇魔院来客在侧,对方也不敢不敬大齐国主。
少年心里一松,当即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庄严肃重:「虽是锦上添花,但那些香火供奉终究是百姓们的一片诚敬之心!」
「神侯既然收下了,理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