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这位须发如火的曹江水神抬起右臂,又是三团青黄色云朵自袖中飞出。
祂伸出手才要勾画,下方画舫上忽有一声鹤唳直冲天宇,雄壮激越、裂石穿云!
朱衣侯愕然回头俯瞰,就见那个名叫齐敬之的少年双眼紧闭、昂首向天,张口吐气如啸,周身气息如碧海生潮,不断向上攀升。
下一刻,弥漫在天地江水之间的无数散逸灵气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化作一条条五色杂糅的灵溪,犹如百川归海一般向着那少年奔流而去,在他头顶汇聚成一个五彩缤纷的巨大旋涡。
其声势之大,竟不比两位斗法的大能逊色半分。
焦玉浪更是猝不及防,被汹汹而来的灵气溪流掀翻,身不由己地翻滚到了三丈开外,与那几位路岐人滚作了一处。…
鹤唳声渐渐止歇,齐敬之霍然睁眼,左手上举、五指箕张,探入头顶的灵气旋涡。
下一刻,一匹光华灿灿的五彩长布被他从中扯了下来。
长布翻卷而下,将齐敬之层层缠绕包裹起来,映得他身上衣衫皆成五彩、双眸灿灿生光。
「咦?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
邓符卿脸上露出惊奇之色:「扯灵气做衣裳以为缓冲,这渡劫之法也算奇特。虽然治标不治本,小命倒是暂时保住了。」
身披五彩长布之后,齐敬之一双眸子终于恢复清明,耳中杂音亦消去大半,当即将木雕老叟的几句话听在耳中。
他循声看向木雕老叟,肃容问道:「敢问前辈,晚辈方才侥幸渡过的是什么劫难?」
「你不知道?」
邓符卿当即皱起眉头,语气更有些不善:「若是不知,你这渡劫之法又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在消遣老夫?」
齐敬之缓缓摇头,语气有些虚弱:「晚辈是野路子出身,才刚刚成就心骨而已,委实不知为何突然有此等劫难加身,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嗯?我见你这渡劫之法颇有几分巧思,还道是哪家煊赫门庭的子弟,想不到竟是个野狐禅!」
木雕老叟眉头舒展,忽地呵呵一笑:「你这少年脸皮倒厚!老夫知晓归知晓,可凭什么就得告诉你?」
他将视线从齐敬之身上挪开,重又看向沉默不语的朱衣侯:「曹江之主可想好了么?老夫虽是不请自来,却绝非什么恶客。你这出身在这姜齐之国不受待见,不愿意让外人知晓,可在老夫面前却无须遮遮掩掩。」
「方才你我一番试探,就该知道谁也奈何不了谁!如今这个局面,既然你没能耐把老夫和下头两个小辈尽数灭口,何不请我到你的鬼船上坐坐,彼此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话音落下,奔流激荡的春寒之风忽然倒卷而回,万千粉红色花瓣重回枝头,竟是主动让了一步,不再与龙爪赤焰争锋。
见状,朱衣侯冷哼一声,猛地一甩袖子,将三团赤虾子精气收了回去。
漫天赤色烈焰倏然熄灭,翠绿龙爪缓缓退回船舱,洞开的舱门砰地一声死死关上,内里兽吼平息,静悄悄的
再无半点动静。
朱衣侯朝对方略一拱手,脸色兀自有些难看:「请上船吧!」
说罢,这位曹江水神先一步降下云头,落在齐敬之面前。
祂深深看了少年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便大步走回江心亭中去了。
半空一道劲风刮来,邓符卿从已经变回原样的木剑上翩然而下,同样在齐敬之身前站定,那柄木剑则悬于他的身侧。
木雕老叟仰头瞥了上方的五彩旋涡一眼,笑吟吟地道:「以你的微末境界,哪怕取了巧,也绝无可能引动如此海量的驳杂灵气。除非……你竟是刚刚启灵成功,头一回开眼见天地!」
说着,邓符卿脸上的笑意转为促狭:「怎么样,这壮阔天地好看吧?扛着这么多驳杂灵气,累不累啊?」
先前被赤焰烘烤,齐敬之一滴汗也没出,此刻额头上却沁出细密的汗珠来。
他咧嘴一笑,笑容很是灿烂,不答反问道:「第二境第一层便是启灵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