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阐的悔惧之色,糜旸却并没有半分同情。
他带着关平向牢门外走去,留给刘章与刘阐父子独处的时间。
当糜旸与关平来到牢门之外时,关平问糜旸道,“子成,你方才所言,俱是实情吗?”
听关平这么说,糜旸知道他问的是,他方才口中说的,将来诸葛亮等人会仅凭猜疑就将刘章定罪一事。
“不会。”糜旸断然回答道。
“诸葛公之性情坦之又不是不知。”
“其一生力求公正,不偏不倚。
依其治法之方略,他是不会仅凭猜疑就对刘季玉定罪的。”
见糜旸这么说,关平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才是他所认识的诸葛公嘛。
但随即他又问道,“那子成为何要那么说呢?”
面对关平的疑惑,糜旸笑着言道,“我所言并无半句假话呀。”
“若身处曹贼与孙贼治下,刘阐反叛,刘章岂能得免?”
“吾等相信诸葛公不会如曹贼与孙贼一般,但刘阐那等敌视大王之人,又岂会相信,诸葛公的至公之心呢?”
“小人者,总是会将旁人想的与自己一般。”
“吾方才并没有直言诸葛公会
刘章知道此时牢房之外有重兵驻守,哪怕全部解开刘阐身上绳索,刘阐也没办法从这里出去。
他这么做只是想让刘阐轻松一点而已。
而方才还龇牙咧嘴的刘阐,在刘章为其解着身上的绳索之时,他却安静的像只绵羊一般。
刘章看着刘阐身上的血迹,他的动作很轻柔,犹如老牛舐犊一般,怕弄疼了刘阐。
他边解着刘阐身上的绳索,他脸上边老泪纵横。
犹记得当年刘阐幼时贪玩,不小心掉入水池之中。
那时虽然刘阐被其身边的护卫救上来,但却因为惧怕而后哭闹不已。
后来那时还是益州牧的刘章,在得知此事后,就立马抛下公务前来安抚他。
当时,刘章便是如现在这样半跪着地上,为那时的刘阐清理着身上的水草。
而在刘章的安抚下,刘阐最后也停止了哭泣。
也许在法正、张松、孟达等人眼中,刘章不算是个合格的主君。
但在刘阐眼中,刘章却一直是个合格的父亲。
在为刘阐解开了身上的绳索之后,双手得到解放的刘阐立马就抓住了刘章的双手。
他这时言语中也已经带所有财物丝毫不动地都归还了刘章。
甚至他对刘章的两个儿子,也颇多信任。
若非如此,今日的刘阐又哪里来反叛的资本呢?
在刘章印象中,刘阐性格与其性格更为相似,颇为温和。
他实在没想到,刘阐竟然有胆量做出这种事。
面对刘章的不解,刘阐终于吐露出了心中的心声。
“当年我方及冠,奉父亲之令送物资前去白水关。”
“恰逢杨将军应刘备所邀,前去饮宴,所以吾便一同前往。”
“在那场宴席之上,本来还算杨将军与刘备之间还算宾主尽欢。
但吾没想到,刘备会突然对杨将军下杀手。”
“吾那时就坐在杨将军身侧,当他温热的血液溅到我脸上时,我当时心中胆寒至极。”
“后来我每每午夜梦醒之际,都会想起杨将军惨死在我面前的样子。”
“我怕呀,父亲。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我怕我,我怕兄长,我怕父亲总有一天会落得如杨将军一般的下场。”
“世人皆赞刘备仁义,其近年来所作所为亦无愧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