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任二跟他说过,任柳月就是嫁给了一个教书先生。
难道还能有假?
任二也在心里犯嘀咕,难道,任柳月骗了大家,她嫁的根本不是什么教书先生,而是另有身份的贵人?
如果是这样,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方桓”一身贵气,穿着最为普通的衣裳,眉眼间却有一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冷厉。
但赵磊思虑再三,却冷笑着开口:“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非要争上一争,我倒想看看,大姐夫能给多少银子?”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借着机会,试探这个“方桓”到底有多少家底。
然而,赵磊话音刚落,一旁传来呵斥声。
“方公子是我的贵客,好不容易能请他出来用膳,却叫你们折腾的令人不快!”
赵磊回头,方才一直站在人群之外的会长崔东家,负手走进来,一脸威严的不悦。
商行控制着所有商人的定价资格,要是得罪商行的人,别管生意大小,都在灵山城混不下去了。
赵磊跟崔东家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小兵遇见了将军,他有些惶恐地拱了拱手:“恕晚辈眼拙,这位方桓原是教书先生,刚来到灵山城,何时成为了崔二爷的座上宾了?”
崔东家世代巨富,在边北与官商连结,人脉广的能延伸到京城去,所以人人按照他在家中的排行,尊称他为二爷。
崔东家冷着脸说:“我跟方公子认识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呢,总之,我就一句话,方公子和他夫人来到灵山城,便是我的座上宾,谁敢给他们气受,就是跟我过不去!”
赵磊神情一变。
再生气,也只能吞进肚子里,他拱了拱手:“既然如此,是晚辈今日唐突了,二爷,晚辈先告退。”
“站住!”崔东家没有放走他的意思,反而严肃地道:“方才进来之前,我听见你夫人为难方公子的夫人,怎么能连一句道歉都不说,便想一走了之?”
赵磊咬着牙关,余光看了一眼沈宁宁和墨凌危。
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神情,冷漠,让人感到一种不可冒犯的矜贵。
得罪他们事小,但看崔二爷对待他们的态度,这个方桓还真是大有来头。
赵磊顿时躬身,向沈宁宁与墨凌危赔罪。
“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姐和大姐夫,还望原谅则个。”
沈宁宁不说话,目光看向他身边的任二。
任二当然不甘心,这个她印象里,亲娘早死,过的穷苦,还被父亲嫌弃的嫡姐,一直是她心里对比的目标。
只要任柳月活着,外头的人都知道,她任二的出身是不堪的,甚至怕别人怀疑,她还要将自己的生辰当做秘密,免得被人发现,她出生的时候,她母亲还是外室。
赵磊见任二不说话,当即甩了她一巴掌。
“啊——”任二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脸颊顿时红肿了,她捂着脸,双眸颤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磊。
“贱人,你怎么那么喜欢给我惹麻烦,让你出来买绸缎首饰,你都能招惹别人,赶紧道歉!”
否则,得罪了崔东家,他也别想好过。
任二满腹委屈,只能爬起来,含泪哽咽:“大姐姐,我错了。”
沈宁宁收回目光,闲适地嗯了一声,才看向墨凌危:“我们走吧,我都饿了。”
那崔东家原本一脸严厉,可转向沈宁宁以后,顿时笑颜如花。
“方夫人饿的真是时候,芙蓉楼的大厨已经做好了饭菜,还请方夫人移步,前去品尝。”
墨凌危牵着沈宁宁的手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对掌柜说:“将千金丝抱起来,送到芙蓉楼的三楼来。”
他们走了,赵磊在这里被落了面子,自然也待不下去,面色阴沉地离去,任二也紧接着跟在他身后。
坐在马车上,赵磊更是对任二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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