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总兵,本太子知道你在里面,我就是清国太子豪格,请你出来答话。”豪格为了在万军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武,非常大胆,竟然策马来到了军队的最前面,想要面见曹变蛟。在攻打辽东的战役中,豪格倒是总结了一些经验,他发现,收编明军降兵降将往往能起到非常好的效果,就比如说这个曹变蛟吧,把他干掉固然是好,可是难免在攻打蓟镇的时候还会遇到麻烦,若是能将此人收为己用,那么后续攻击蓟镇的时候就会非常简单,蓟镇剩下的守军都是他的部下,只要他出面说和,清军定能兵不血刃占领蓟镇,这何乐而不为?
代善倒是不放心豪格出击,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豪格是清国太子,万一有个闪失可不得了,另外一方面,豪格也是他自己的亲侄子,皇太极让代善陪着豪格一起来,也是以代善来辅助豪格的意思,毕竟豪格是年轻人,行事风格肯定不如代善这种老将沉稳,有代善看着他,就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否则以豪格的性格,万一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来,就很难收场了。代善张了张嘴,有心劝说一下豪格,但是他也知道豪格的牛脾气,况且在正式场合下,代善要听命于豪格,年轻人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勇武,作为伯父不能上来就阻止,他只能命令岳托,派出大量护卫,组成盾墙人墙,挡在豪格的前面。代善倒是并不担心明军的火铳弓箭,这玩意威力有限,豪格面前这么多人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主要担心的是曹变蛟手上还有火炮,万一开炮击中豪格,可就完了。女真贵族对明军火炮始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主要是努尔哈赤也死在明军的火炮之下,总不能让大清国的第三代继承人重蹈覆辙。
非常不幸的是,正如代善所料,虽然明军已经损失惨重,现在不过剩下几百人苟延残喘,可是曹变蛟在官衙里还真的藏了一门小型佛郎机备用,外围的火炮已经全部损失掉了,就连朱文德推出去的火炮也被炸成了碎片,幸亏是几个亲兵拼死护住了朱文德,否则朱文德此刻已经躺在城门大街上了。不过清军火炮的破片还是打伤了他,虽然被亲兵们抢救回来,但是曹变蛟也知道,朱文德失血过多,现在还能挺一挺,若是长时间得不到医治,肯定活不了。听见豪格在外面喊话,曹变蛟翻身就要从防炮坑中起来,朱文德虽然虚弱,还是一把拉住了他,“军门!你现在不能出去,且不说建虏狡猾,有没有使诈还说不定,单说咱们跟他们拼到现在了,还有什么好谈的,他们要是有种,直接打进来就是,何须那么多废话。”曹变蛟面露凄苦之色,对朱文德道:“朱将军,我曹变蛟当然要跟他们以死相拼,可是你的伤势。”
朱文德勃然大怒,“军门!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建虏来救治我?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曹变蛟见朱文德如此神态,也感觉自己的决定草率了,都是跟自己发誓抗争到底的好汉子,怎么会接受清军的医治,自己原本是想出去谈谈条件,让清军提供一些药品,保住朱文德的生命,可是这么一看,自己若是这样做了,岂不是破坏了朱文德的名节,自己这样能对得起他吗?朱文德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道:“军门!我不是怕死的人,咱们刚开始就说好了,大不了一起战死,若不是受了重伤,我现在就提刀去跟他们拼了,不管怎么样,我绝不能落在建虏的手里。”曹变蛟紧紧握住朱文德有些冰凉的手,虎目一红,“朱将军,我对不起你啊。”朱文德摇摇头道:“战场之上还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军门,豪格这小子胆子不小,这个时候了,还敢上前叫阵,确实有种,不愧是清国太子,不过既然这样,咱们更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山海关,不是还有一门炮吗,抬出来,轰他娘的。”
曹变蛟将眼泪憋回去,握了握拳头道:“好,轰他娘的。”豪格在外面不断劝说,反正说来说去还是劝降的老一套,不是高官厚禄,就是美女珠宝,反正意思就一个,绝对亏待不了曹变蛟,曹变蛟若是能投降,一定给他一个好前程。不仅是豪格来劝说,耿仲明、吴三桂等一干明军降将也是轮番来劝说。曹变蛟懒得听他们废话,这些人都是些没有脊梁骨的东西,建虏烧杀掳掠了多少大明百姓,边关哪家没有血海深仇,这些人就在关外,难道不知道?就算是他们自己的家族里面也有死于建虏之手的人吧,难道这么快就忘了?皇太极不过许下一些甜头,这些人就心甘情愿叛变了,这跟三姓家奴有何区别,这样的人当大明的军将,真不知道是朝廷的悲哀还是百姓的悲哀,现在他们还有脸来劝说自己投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曹变蛟不管他们在外面怎么说,自己在官衙里面悄没声推出了仅剩的一门火炮,这门炮还剩下两发炮弹,都是开花弹,曹变蛟要用这两发炮弹干掉豪格。
正当炮手们紧张装填的时候,曹变蛟的身后一阵骚动,朱文德挣扎着起身,在几个亲兵的搀扶下硬是走到了火炮的旁边,曹变蛟托住朱文德道:“朱总兵,你这是?”朱文德面无血色的脸惨笑了一下,说道:“我原先就是火器营出身,火炮这玩意,我敢说在场的人都没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