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巴子的,汪乔年速度这么快,这就已经到了开封了?”河南郑州,官道上尘土弥漫,无数士兵在官道和附近的平原上行进着,郑州府城门紧闭,很多守城士兵在城头上伸头张望着下面官道上的场面。队伍的前方,有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开路,其中一群将领簇拥着中间一个穿着红色大氅的大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左良玉。话说上次左良玉偷袭了李自成的营地之后,知道自己将李自成是彻底惹毛了,李自成肯定会起兵报复,果然不出所料,李自成亲自带领主力部队杀进河南要找自己的麻烦,再加上福王这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左良玉干脆发挥左家军传统,脚底抹油直接开溜,把偌大一个洛阳城直接拱手送给了李自成,反正左良玉的原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也没扯旗造反,自然不能带兵去洛阳城内抢劫,也就是说福王的资产从始至终跟自己没关系,既然如此,你福王爱咋咋地吧,自己走为上计。
转眼,左家军就到了荥阳,但是左良玉知道,荥阳也不安全,李自成随时都会打进来,还是要先到开封才行,凭借自己十二万军力,在开封还是能说的上话的,可是谁能料到,就在去开封的路上,左良玉接到了来自宣武卫汪乔年的信件,让左良玉前来商议军情,这封信内里的含义就是,汪乔年作为兵部尚书,统管河南军务,已经到了开封,河南的大小事务就是汪乔年一把抓了,左良玉作为朝廷的军队,既然在河南境内,当然要受到兵部尚书节制,所以左良玉无论如何要先去杏花营拜码头,这让左良玉很是不爽,汪乔年虽然是朝廷文官,但是现在这世道,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响亮,汪乔年才几个人,左良玉凭啥听他的,可是不去又不行,左良玉说到底还是朝廷的武将,这么明目张胆跟朝廷对着干,除非自己是真要造反了。
所以左良玉才有些气急败坏,本以为自己到了开封是大爷,现在好了,上面来了个汪乔年,自己又要当孙子了。左梦庚在一边劝道:“父亲,既然汪乔年是朝廷派下来的,朝廷肯定赋予他极大的权力,说不定尚方宝剑都带着呢。跟他置气犯不着,叫父亲去,父亲去就是,我们得罪了李自成,早晚要跟李自成干一仗,有汪乔年在,不管打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的责任,当今圣上杀文官如同杀鸡,但是武将嘛可就不一定了,咱们就给他这个面子。”左良玉歪着头想了想道:“汪乔年这家伙,在朝中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他,右佥都御史嘛,脑袋一根筋,咱左家军战事不利好几回了,我是担心这家伙借机找我的麻烦。”左梦庚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左良玉顿了顿道:“这样,我带一千家丁前去会会他,主力部队交给你,在后面缓行,我快马加鞭去,按理说最多两天我就能回来跟你碰面,如果我两天不回来,你明白该怎么做,我想汪乔年没这个胆子跟咱来硬的。”
左梦庚道:“父亲,若是如此,不如儿子去,你坐镇指挥。”左良玉用马鞭敲了敲他的头盔道:“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也就是在左家军里面还称你一声少帅,你去见汪乔年有个屁用,汪乔年不见兔子不撒鹰,我这个正主不去,谁去都不好使。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你可以带人就在这休息一会,走了这么久,将士们也累了,叫郑州出点血,犒劳一下弟兄们。”左梦庚抱拳道:“得令!”
“你小子,看什么看,小心人家过来找咱们的麻烦。”郑州城头上,一名老军正在教训身边一个年轻的新兵,左家军虽然战绩很差,但是毕竟有十二万大军的规模,在郑州城外也算是浩浩荡荡,城头的老兵们都缩着头尽量不去看,但是有胆大的新兵没见过这么大场面,伸长了脖子要看清楚,有的新兵还从垛口探出去看,老军少不得要教训他们。新兵挠挠头道:“这么大场面,一辈子能见到几回,看看咋了。”老军摇头道:“你可知道城外是哪里的兵马?”新兵回答道:“听他们说是左良玉左大帅的人。”老军道:“你刚参军不久,你可知道这左家军的经历?”新兵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老军道:“你小子,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左家军从陕西开始就一路脚底抹油,陕西归噪、湖广归噪、南阳归噪,朝廷叫他们平贼军,我看把平字去掉最好,这些人根本不干人事,不敢跟流贼硬碰硬,沿途骚扰县城府城倒是一个不落,这伙人比流贼好不到哪里去,识相的就不要去招惹他们,叫你们不要去看,要是被他们盯上了,不是好事。”
那新兵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伙人如此劣迹斑斑,怪不得十几万人马不去迎敌,却要掉头往开封的方向走,很明显是怕了李自成。新兵问道:“听回来的人说,李自成的大军已经进了河南,岂不是很快就要打到咱们这里了,郑州守军拢共加起来五六千,咱们能顶得住吗?”老军低着头不答话,作为老兵他明白,双方实力悬殊,现在走还来得及,要是不走,郑州肯定是守不住的。老军抬头正要说话,猛然听见城头上一阵骚动,他转头朝着城外看去,只见左家军竟然停下了脚步,从大队中分出上百骑兵打马朝着郑州城门的方向来了,老兵一拍大腿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