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懋素一愣,好家伙,左良玉这是要摊牌了啊,他立刻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唐王。唐王的脸颊抽搐了一下,这该死的左良玉说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自己放血吗?邱懋素的官府唐王知道,没什么钱,即便是有点钱,能供养猛如虎和虎大威的军队已经算是不错了,左良玉的人马从湖广过来,完完全全就是客兵,光靠邱懋素是搞不定的,看样子,自己不出面,他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唐王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咳咳,左大帅,坐坐,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既然今天请大帅来,不光是邱知府,本王肯定也希望大帅能力留下,为河南的防务做贡献。”
左良玉立刻抱拳道:“末将万万不敢当,末将只不过是替陛下领兵,这些兵说到底都是朝廷的兵,防御朝廷的土地,末将义不容辞。”左良玉冠冕堂皇的说着违心的话,吐沫星子横飞,只听他话锋一转道:“不过,皇帝还不差饿兵,我下属这些人马从湖广转进河南,物资补给什么的都是远远不足,唐王殿下也应该知道,朝廷每年能收上来的赋税少得可怜,这其中用于军饷的部分更少,就这么点军饷,大部分还给了九边重镇,还有辽饷也是巨大开支,我们这些内地的兵马,基本上是不关饷的,只能靠我们自己想办法,这一点不用我说,我想猛帅和虎帅也知道吧。”
左良玉这番话倒是没毛病,即便是猛如虎和虎大威的军队,从边关调到河南之后,军饷就开始时断时续了,最近几个月都拿不到朝廷的军费,要是派人去兵部问,要不就是吃闭门羹,要不就是让他们自筹经费,弄来弄去其实兵部和户部就两个字,没钱。左良玉这么庞大一支军队,基本上也是自给自足,要不然左良玉也不能这么嚣张,自己出钱养人,朝廷的军队自然变成了左家军。唐王咬了咬牙,看来今天不放血是不行了,他说道:“这样吧,左大帅说的也不无道理,将士们为国尽忠,岂能饿着肚子上战场,本王不才,却也愿意为陛下为朝廷分忧,不知道左大帅的人马如果留在河南境内,大概需要多少开支。本王也不说多,大帅至少得留个一年半载吧。”左良玉等的就是唐王这句话,他立刻接话道:“梦庚,咱们的军队怎么构成的,你给介绍介绍。”左梦庚立刻起身道:“回父帅和殿下,我平贼军马步共计十二万,其中马队五千,步兵七万,剩余是辎重兵,每月消耗给养合计白银。”“咳咳咳,好了。”左良玉用力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左梦庚的话,左梦庚这才回过味来,父亲今天是来讨价还价的,自己不能过早暴露底牌,实际上左家军的算法非常简单,按照军饷来算,普通士兵一个人一两银子,骑兵和军官逐步增加,步兵骑兵加起来一个月至少需要二十万两银子左右的军饷,如果在此驻扎一年,没有二百万两银子是肯定的不行的,但是按照父亲的性格,二百万两银子肯定打不住,且看父亲怎么说吧。
左良玉粗暴打断左梦庚,唐王脸上露出不快的神色,这家伙摆明了敲竹杠啊,只听左良玉慢条斯理道:“大家想必也都听见犬子的话了,咱这十二万大军,还有骑兵,战马可是个费钱的玩意啊,还有咱们的兵甲武器,都是费钱的玩意,关键是咱们的士兵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堪,加上朝廷不给军饷,士气低落,所以啊,这军饷是重中之重。驻扎一年的话,末将以为,决不能少于五百万两。”噗的一声,唐王差点把进嘴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好家伙,左良玉是不是疯了,五百万两白银,这可是半年的辽饷啊,左良玉凭什么认为自己的军队能值半年的辽饷?再说了,五百万两白银,到哪里去弄给他,就算是把唐王府给卖了,也搞不到这么多银子啊,唐王不是没有钱,但是五百万是他的全部身家,除了现今之外,还有珠宝玉器地产什么的,全部算起来才五百万两,左良玉这是要把他整个吃掉啊。
唐王还未发难,猛如虎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本来就是蒙古人,性子跟中原人完全不同,左良玉在这里大放厥词,还当着唐王的面,他怎么能忍得了。猛如虎一拍桌子道:“唐王放心,左大帅有难处,我们理解,既然如此,我和虎帅还有麾下数万弟兄,拼了命也一定保卫南阳府,护卫唐王周全。”虎大威见猛如虎发难,也站起来抱拳道:“某家也是这个意思。请唐王和邱知府放心。”左良玉冷笑一声,耸耸肩膀道:“那好吧,既然二位大帅有此意,我不能夺人之美,告辞了。”左良玉放下酒杯,给左梦庚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起身就要走。唐王更是愣在当场,左良玉是真不给面子啊,但是不管怎么说,猛如虎和虎大威说的是气话,唐王不傻,知道几万人哪里能挡得住几十万人,而且这几万人还要分守几个地方,不是简单一句话的事情。
正当现场气氛无比尴尬的时候,一个猛如虎的亲兵急匆匆跑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猛如虎顷刻间脸色大变,唐王看出了不对劲,立刻问道:“猛帅,什么情况?”猛如虎立刻道:“唐王,诸位,大事不好,前方线报,流贼起兵三十万,前锋军从龙驹寨出发,已经攻入了南阳境内,现在荆子口失守了,守卫的一千兵马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