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村长你看,这官道上又在过兵呢。”武昌府附近的官道上,不少农民在官道两边,看着一队队的青弋军士兵扛着火铳列队在官道上前进,九江大战胜利之后,青弋军在中军都督府的命令下强势进驻湖广布政使司,并且依据刘毅的命令,占领大小城市之后,向乡村扩散,同时漕运水师封锁长江航线,如果有条件的话,水师还可以分出一些吨位更小的战船,进入长江支流实施巡逻和清剿水匪的任务,务必将湖广牢牢掌握在新军的手中。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普通百姓看来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谁见过如此武装的朝廷的军队,怪不得他们能将李自成的百万大军打败,看来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手上有真功夫啊。只是朝廷的军队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很差,或者说有左良玉这些人在湖广一带作乱,他们的风评也没比流贼好多少,有的人甚至怀疑,这新军不会是前脚走了狼,后脚来了虎,又来鱼肉相亲们的吧。
一个五旬老者对说话的年轻人道:“这两年过兵你看的少了?湖广本来就是大明的中心地带,咱们这既有朝廷的兵,也有军头的兵,又遭了流贼的兵灾,现在又来了新军,真不知道咱湖广的老百姓是福是祸哦。”年轻人道:“村长,你看他们,一个个盔甲鲜明的,都快武装到牙齿了,咱乡亲们是躲得快,都跑到了山里,才躲过了流贼这一劫,可是他们过来了,方才你看见了吧,那马队是一眼望不到头,这么多马队,咱就算是跑也跑不了啊。”老村长抽着旱烟,吧嗒吧嗒吸了两口道:“后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记着这句话,咱的运气算是不错了,你没看隔壁的小王庄,被流贼全抓走了,一个人都没剩下,这流贼走了,回来的就是几个人,一个几百人的村子啊,就剩十几个人了,有给流贼做工累死的,有饿死的病死的,还有给流贼拉到前线当炮灰给打死的,这幸亏是流贼败了,慌不择路四散逃窜,他们才有机会逃脱,否则一个也回不来。咱们杨村现在还能整整齐齐,已经是烧高香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道:“但愿这些新来的官兵不是祸害咱们的。你是不知道啊村长,我在外面行脚的时候听外乡人说,很多朝廷的军队不管是打了胜仗还是败仗,都要当地的百姓提供酒水粮食来劳军,打了胜仗的还算是讲道理,打了败仗的那就是土匪,不给就抢,甚至还杀人,听说北边还有杀良冒功的事情呢。”老村长道:“不过这些新军看起来好像还行,至少这么多天咱们村口天天过兵,也没见他们来骚扰咱们,听回来的人说,新军军纪严明,南直隶那里给他们治理的都成世外桃源了,也不知道真假,咱也想去看看啊。”年轻人道:“那都是去了安庆卫的人道听途说的,眼见为实,不知道新军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一个劲的夸。”老者又抽了两口旱烟,“伢子,那个带着十几个人住在咱们村上的左队长,就那年轻书生,不知道是新军弄的什么名堂,咱们可要小心伺候着才是。我看他们这群人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左队长,年纪轻轻的这么沉得住气,厉害啊。”
年轻人点点头,这些天,他们村上来了一队奇怪的人,不多,就十几个人,除了刚才村长提到的左队长是个年轻书生之外,剩下还有两个书生,其余的都是兵,一个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村民看到他们就犯怵。他们来了之后,也不走了,就在村子里住了下来,村长他们也不敢怠慢,谁知道这帮祖宗是来干什么的,那个左队长态度倒是和蔼,说是来摸摸村子里的情况,这就让他们很难理解了,村子里的情况有什么好摸的,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再说了,这些书生了解村子里的情况是要做什么?年轻人正要答话,忽然后面一人喊道:“村长,小伢子,赶紧回去,村里,村里的左队长说有事情要找你们。”一个人气喘吁吁跑过来,正是村里的乡亲,村长和后生对望一眼,急忙熄灭了旱烟,将烟斗收起来道:“走,回去看看。”
“乡亲们,乡亲们别害怕,也不用跑,我们是新军,流贼就是被咱们打跑的,今天将大家召集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宣布,都坐,都坐,不用紧张。”武昌府黄陂县下面的一个村子内,一支十几个人的工作队一大早就来到了这个村子,这村子规模不小,在黄陂县下面应该算是个大村了,叫做杨村,主要是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姓杨,村子里还有个大祠堂,供奉着他们的祖先,据说这些人还是杨家将的后裔呢,不过真实性已经不可考了。工作队就暂时进驻这个村子的祠堂,他们叫来了村长,将整个村子的人聚集在一起,就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上摆放了数百张小凳子,让村民们坐着说话。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站在中间,对赶来的众人喊道。这个文士叫做左桐,黄陂县人民生产工作队的总队长,毕业于荟萃书院,虽然才二十岁的年纪,但也算是个饱学之士了。
这次刘毅在中军都督府定了调子,荟萃书院等各个书院毕业的学生,年满十六岁以上的,可以报名参加随军工作队,去湖广推进人民生产队模式的运行。刘毅和一众高官们当然明白,人民生产队这种理念